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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不愧是村长家,房子修得格外阔气,装修的砖瓦也不同于一般的村民家。玻璃、装饰、门窗,竟都是西式风格。
院子里干净整洁,晒苞米、谷子的地,都是用水泥细细抹平的坝子。那围墙栅栏边上,还有几盆万年青做盆栽。
左边晒的是苞米,右边晒的是谷子,院墙脚下的簸箕里、有些红薯粉,院墙上又挂了些干辣椒。
张子羽三人和福贵儿一起,跟着珍嫂穿过水泥坝子,来到挨着的别墅边上的偏房里。
这偏房是砖瓦结构,墙是砖砌的,顶是瓦盖的,是专门用来生火做饭的厨房,里面有西南这边传统的灶台、火铺和炉子;当然也有现代化的烧水壶、电饭煲,甚至还有微波炉。
鉴于才深秋,还不是很冷,烤火用的炉子没有生火;但炉面擦得干净,看起来是被当作了餐桌。
珍嫂引四人在炉边凳子上坐下,又去拎来开水瓶,拿茶壶,放入茶叶,泡了一壶茶。
“午饭吃了没有?”她抱着胸靠在灶台上,向这边问。
“吃了。”张子羽答道。
“要是没吃,我就生火给你们煮。”她继续说。
张子羽笑问道:“村长什么时候回来?”
“他就在那边坡脚挖红苕,很快。”珍嫂随手指了个方向。
茶叶泡开了,她端着茶壶、拿着茶杯过来,给四人一人一个茶杯。
炉子很大,是圆的桌面,大约能坐十来个人。
四人坐得散,但从右到左是王涛、张子羽、灵诗剑和福贵儿。
而珍嫂是从近往远处倒茶,也就是从左到右。先给福贵倒了,再给灵诗剑倒,如此。
张子羽得了茶,说了一声谢谢,但却没有喝的意思,而是看着珍嫂给王涛倒茶。
不知道是因为出门一趟被太阳晒了、还是怎么的,珍嫂的脸有些许红,她眼里带着些奇怪的笑意看着王涛,一点点给王涛倒茶,倒得格外的慢。
而王涛则低着头,满脸严肃,看着自己的鞋子,不敢再看珍嫂半眼。
张子羽又偷望一眼福贵儿,福贵儿果然是盯着珍嫂和王涛看。虽然知道这里面会有危险,但张子羽心里还是感觉怪怪的……主要是针对王涛。
这个回头了的浪子,今天似乎被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奶奶一眼相中了……
“咳!”他急忙咳嗽出声,在事情变得更怪异之前,与珍嫂笑道,“我看村子里年轻人还不少,真是难得。其他村子里的年轻人都跑去大城市了,不愿在村子里待着。”
珍嫂依依不舍收回视线,眼神仿佛拉了丝。
她看一眼张子羽,盖上茶壶,端走,说道:“我们村儿里头的年轻人也不多了,确实都更愿意走出去。哪个愿意在村里待着?村里又苦又累,还没得出路、没得啥子盼头。”
“也不是,现在国家大力建设新农村。”张子羽道,“正需要年轻人,这也是年轻人的出路。”
珍嫂在灶台那边,看着他,若有所指地问:“那像你这样的,你愿意留守农村不?”
“专业不同,我是炼钢的,留在村里也没有用。”张子羽摇头,又问,“我看村里的蚕养得挺好的,你们有考虑把蚕、丝绸作为村子的特色吗?现在路也修好了,信息也发达,快递方便,可以拿到网上卖。”
“我们就养了一点点儿蚕,织哩布都不够用自己用。”珍嫂道,“没有多余哩拿去卖。”
这话张子羽凭空想到“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这句诗。
他说道:“养得少可以走高端路线,卖给有钱人。或者走科研路线,江州大学的蚕学就很厉害,跟大学合作搞研究。我觉得大学会很喜欢你们的蚕。”
珍嫂不接话,只是笑道:“你们都是大学生,有文化,可惜我们村子里的年轻人都不会读书,上不了大学。”
“村子里有走出去读大学的吗?”张子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