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贼自是不从,不断挣扎。
可是他们嘴里都被塞了麻布,虽然愤愤,却只能喉咙“唔唔”作响,骂不出声音来,只能把身体扭成两条大毛毛虫。
双方正在拉拉扯扯,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青竹见大人们都在忙,他也醒目,一溜烟地跑到门口,把门打开——
门口站着两位穿着体面的下人,端着一个食盒。
其中一位,抬起了手臂,正待敲门。
看见青竹,两位下人笑呵呵地打招呼,说道:“问过小爷好。”
又看见赵思辰站在院中中央,两位小人遥向赵思辰行礼:“赵姑娘好,我们是三皇子府的人。”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递过了食盒:“早上庄子送来了一筐枇杷,是今天刚收上来的,还带着露水。小三爷尝着好,让我们挑些又大又好的送给赵姑娘试一试。”
赵思辰上前接过了枇杷,掀开食盒盖子一看。
食盒里面铺着一层白色的细麻布,细麻布上面满满的放着鲜黄色的枇杷果。
果皮颜色鲜艳,连着的叶子鲜翠欲滴,一股果香味扑鼻而来。
赵思辰笑着道过了谢,说道:“有心。”
她讲完,也不顾对方想要告辞的神色,向后指着院子中,说道:“正好,我家里进了两个小贼。你们也知道,我家刚搬过来,还未安顿完毕,人手不大够,能否请两位帮忙把人送到官府?”
两位下人极有眼力劲,顺着赵思辰的手,看到两个被绑的小贼。
这两个小贼一色的青衣麻衫,脚踏黑色布靴,不是一般穷苦人家的穿着。
当下,两位下人对望了一眼,没有立刻答应。
他们虽然经常在外面办差事,但办的多半是接送往来的跑腿小差事。
赵思辰要他们帮着把小贼送官,那是要借三皇子府的东风的意思。
也不知道应下了,会不会给三皇子府惹来祸事。
两个下人不敢应话,却也不敢拒绝,脸上满是犹豫。
话说回来,魏乾琅对于赵思辰的重视,不过一天的时间,已经传遍了整个三皇子府。
他们自然也有自己的一些消息渠道。
听说三皇子回来之后,每日里差人去城门外一二十里处,等候赵思辰一行人。
听说赵姑娘刚到了宅子里,三皇子便立刻出宫,还赶紧让人备下了厚礼,亲自上门来送谢礼。
听说不喜应酬的三皇子,在赵宅吃了晚饭再回去。
今日三皇子赶着出门,看到新上的枇杷看相极好,他自己顾不上吃,巴巴地吩咐他们送新鲜的枇杷来给赵思辰尝一尝。
两位下人犹豫了一阵,最终心中一横,决定应下。
虽然他们只是普通的下人,但后面还有三皇子府作为靠山不是。
在这京城里,三皇子府的下人们,虽然不能横着走,起码众人还是要给一些薄面的。
两个人做了决定,顿时神情、姿态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一个殷勤地上前,忙前忙后地帮手。
另外一个出了门,则急哄哄地往三皇子府的方向赶。
最后,商定卓管家在家看着大门,赵逐飞和三皇子府的下人压着贼人在前,赵思辰笑眯眯地跟在身后。
众人上了马车,往官府的方向去。
京兆府在城南,驾着马车过去,需要小半个时辰。
三皇子府在赵宅的两条街外,加上报信的下人本就是在外面办差事惯了的,脚程极快,不过一刻钟,便回到了三皇子府。
报信的下人一刻不敢停,进了府里,直奔管家邢孝之的住处而去,请守在邢孝之门口的小厮入内通报。
邢孝之正在和府中掌柜处理账目的事情,忙得头昏眼花,听见门口的小厮来报,不耐地摆了摆手,说道:“他有什么着急事情,不过是些黄豆大小的事情,也都要来找我,莫非我是有三头六臂不成?”
在外面跑腿的小哥,虽然地位不高,但是在下人里却甚为受欢迎。
毕竟下人们不能随意进出府,有些什么事情,只能靠多往外跑的小哥们帮帮忙。
或者是寄封信,或者是捎个口讯。
今日,那跑腿的下人答应了下次外出,给小厮多带一些好玩有趣的玩意。
想到这,小厮虽然还是有些害怕不耐的邢管事,但他仗着自己年纪小,想必邢管事最多骂几句,也不会真的打他赶他。
于是,小厮看见邢管家赶人,却还是舔着脸凑上前,说道:“邢管事,今日给赵姑娘送枇杷,是小三爷亲自交代下来的任务。送枇杷的小人来报,说赵家发生了一些事情——”
邢管事才猛地想起这事。
跑腿的两个下人皆是自己的亲信,所以才让他们去做这桩清闲又露脸的好差事。
想到昨天晚上的两壶桂花酒,还有魏乾琅亲自抱着酒壶的样子——
邢管事沉吟了几秒,说道:“去吧,把人喊进来,看是有什么事情要禀告——最好是有紧急的事情,要不然,打扰了我清账,仔细他皮厚!”
报信的下人刚进了门,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邢管家一惊:“你办坏了差事,惹赵姑娘生气了?”
报信的下人赶紧摆手:“没有没有……”
邢管家提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顺手把手边的茶端了起来。
一低头,看见报信的下人满头大汗,骂道:“你能有什么着急的事情,还急得过我一年一度的清账要事!”
报信的下人长话短说,一股脑倒豆子一样地把事情说出来:“邢管事,赵姑娘要我们帮忙送两个小贼去官府。”
邢管家手中端着的茶,已经送到唇边,闻言一顿:“赵宅进贼了?”
报信的下人点点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快速说了一遍。
邢管家思索了一番,也不觉得是多大的事情:“既然赵姑娘用得着你们,你们就给她搭把手——醒目点就是了。”
报信的下人眼看邢管家喝了口茶,起身准备要走,赶紧喊道:“邢管家,那两个小贼——不是小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