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无伤想起祝家满门被灭,心生悲恨,脸上不自觉地拧起,抿住双唇,忍下体内的疼痛,灵力一点点修复体内的伤势。
……
曹松山脚踩飞剑,近地疾行,在黄沙上犁出道道深广的沟壑。
“啊。”
蕴含杀机的剑意随着叫喊声远远传开,惊杀天边一队征雁。
“曹长老。”施安御剑而行,自后方追赶上曹松山,速度竟是丝毫不弱于他,甚至隐隐间还快上两分。
“门主召你镇守边关,遍寻你不到,怎么有功夫在此处耍?”施安脸色冷峻,语气冷淡,沉着脸说道。
青云峰与妙行峰从来不睦,自己与此人同进门中,更是争斗不断,如今他已经筑基成功,怎能让施安甘心俯首。
“施师兄。”曹松山收起脸上的怒气,心中一惊,内心思量,”以我筑基期的灵觉竟然没有察觉到他靠近,难道他早就筑基成功,隐瞒自身修为?”
“不敢担曹长老一声师兄,仙路难行,行于前者皆为我师。”施安仍旧一副冷淡的样子,“门主寻曹长老寻得急,曹长老早回山门。”
说完,施安催动脚下飞剑就要离开。
“等等,门主可是派施师兄专程来寻我?”曹松山双眼眯起,观察着施安的反应。
自己在轮守阵关时,为了寻找灵物,隐瞒身份进入了一处外道的寨子。
前两年听闻有人献了一封自外面寨子来的信,这两年执事台那些野狗到处咬,结果没发现一点痕迹。
“难不成门中怀疑到我头上了?”曹松山心中咯噔一跳,而后又平复下来,“不能,我从未在外面显露过样貌,就连名字也是假名,就算外面的人要给我来信,也不能带上我的名字。”
“我另有要事在身,恰巧在此遇见曹长老。”施安头也不回,御剑远去。
此话的言下之意是,我还没有闲到专门为了你耽误自己的修行。
见他的话不似作伪,曹松山放心地笑了起来,“多谢施师兄,我先回山。”
施安只当没听见,御剑向魏国的方向飞去。
笑容一收,曹松山脸上阴晴不定,沉着脸看着脚下的黄沙。
“哼!”
重重地一挥袍袖,曹松山头也不回地踏上飞剑。
“轰!”
袍袖落下,一道金色术法落在黄沙之上,留下一道圆形的大坑。
四周的傀儡纷纷回到曹松山袖中,只留下一个傀儡抱着一把剑,闭眼坐在大坑正中。”
……
水府之中,祝无伤仿若一尊雕塑,盘坐在地上,混然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
“噗!”
祝无伤吐出一口黑色的瘀血,脸上显出轻快的神色。
“终于恢复了。”祝无伤拧着手腕,而后轻轻拍打身各处。
盘坐了不知多久,身体已经不够自如。
轻轻捶打着大腿,祝无伤拧着脖子看向外面。
大小的鱼儿从头顶游过,水草就长在咫尺之外,水蓝色的洞府中恬然安静,若不是正中玉床上那具白骨,定会让人以为来到了仙境。
“不知外面如何,曹松山离开没有?越祝两城的互市开了没有?
我刚才捶打身,感觉像是生锈了一般,以我炼体五重的修为竟然能让肉身如此,难道我在此枯坐了数年?
杨伊师姐没有我的音信,定会着急!”
祝无伤心中焦躁,顾不得欣赏眼前的景色,拖着还有些酸麻的双腿,在水府之中转看,找寻离开之法。
“这位前辈,小子误入此地,只想离开,别无他想,若有冒犯,还请勿怪。”祝无伤对着白骨拱手。
能在水底之中开辟出这么一方洞府的修士,修为定然惊人,面对生死大劫谁知道这些高人会留下什么手段。
若是个性格怪异的,自己行为不恭,说不得就会被他留下的后手斩杀。
祝无伤取出一粒灵豆,化成斗兵,上前试探。
斗兵走到白骨身前,从白骨膝上拿下一匹白绢,白绢上有着红色字迹。
令斗兵远远地展开白绢,自己凝神入目,看向上面的小字。
“寻阳真人坐化于此。”
“寻阳真人?难道是门中的寻阳真人,若真是如此,我学了这位前辈的耕种之法,也算是这位前辈的再传弟子,想必不会为难我。”祝无伤心中一喜,心中戒备放下一分。
“吾乃燕国玄一门金丹真人,寻阳,修为久滞不前,大限将至,更遭强敌偷袭,生死只在一刻之间,逃至此处,留下一身传承……”
一处山脚下的小村。
一个头戴顶笠的老农似有所感,停下手中的耕作,杵着锄头,抬起头望向天空。
“我特意留下的洞府被人发现了。”老农满脸皱纹挤出笑容,自言自语,
“快哉,世间又将多一农人。
后来人,好好种地!老夫不会亏待你的,洞府中的东西足够保你修到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