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紧张之时,眼神便闪躲不定,最近嚅嗫或是伸手触摸鼻尖,老师为了让他们自己记忆更深刻一些,经常让她们去模拟各种邢台下人物的神色,动作,所以她特意她去学过几课的,上手并不难。
杨绥之看她基础不错,满是欣慰看了一会,径自走去一旁的桃树下乘凉,桃花已经散落的干净,结了小小的果子,他靠在躺椅上,扯了只鸡腿,颇为悠闲自在的慌着躺椅。
一口酒一口肉,肉香味裹挟着浓厚的酒香,直直往阮明娇和元英的鼻子里钻去,元英更是颇为馋气的吞吞口水,原想走远些又怕阮明娇一个人若是想要磨砚,便只能忍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坐在书案前。
过分!阮明娇深吸一口气,目光如刀刃飞向杨绥之,目中喷火看杨绥之不由的情绪高涨。
杨绥之察觉到了这道凌厉的目光,侧目看过来,看到阮明娇的眼神的时候,不住的一抖手里油腻腻的鸡腿便顺手掉在了地上,他颇为后怕的抱紧自己,“看,看什么?”
阮明娇眉头轻蹙,丢了手上的笔,愤然起身,大步流星的朝他步去,伸手揪住杨绥之衣领:“让我在那没日没夜的画,你却做了甩手掌柜在这喝酒吃肉,我问你我的画呢?”
杨绥之一抖,身旁的元英便作势拔刀,他一怔,清浅的眸子闪过一丝惧怕,“你,你这是不敬师长,狼心狗肺撒,撒开!”
他的两撇胡子因为激动都发着颤,伸手就要拉开阮明娇的手,“不敬师长?那我的画呢,你莫不是在我这骗吃骗喝,不是说很快就好吗?”
阮明娇撒开他,插着腰故作质问道。
杨绥之抚平自己褶皱的衣领,赔着笑道,“你这孩子还挺心急,那画我已经画差不多,你再给我些时日,到时我让人送你府上去。”
他说着就要伸手拍阮明娇的肩膀,阮明娇今日一身新换的长袍,差点就要遭他油腻腻的手破坏,一个眼刀过去,吓得他连忙收回手。
阮明娇扯起一抹笑,打量他几眼,“看来还是我误事了,在这里打扰师父作画了,元英,东西收拾了我们走。”
她要走,杨绥之面上一喜,他收徒弟不过是幌子,眼见燕徵让他多照顾这丫头,他自己也瞧着喜欢,但奈何这丫头脾气太差,他指导画画,说起自己的风流往事被他鄙夷,跟人出门喝酒也会被抓回来斥一顿,不知是收徒弟还是养了个祖宗。
他原本欣喜,但元英抱上酒壶,拿走烧鸡的那一刻他眼眸突然一亮,连忙上前挡住,“哎,哎哎,这是做什么?我还没用吃完呢?”
阮明娇一挑眉头,颇为无奈道:“我看师父日渐圆润,这他一胖吧就犯懒,这么些日子不见进展都是美食美酒诱惑,徒儿这是帮你解除欲望。”
“戒,戒什么欲望,放下!我又没说不画。”
他伸手要抢被元英躲开,阮明娇上前挡住他,扬着笑脸,“想吃酒吃肉就尽快画出来,不然不止今日没有,明日后日我都不让人来送,你若是还不画我也没办法,你不是有一帮狐朋狗友吗?大可让他们去请吃喝!”
她笑容戛然而止,高声道:“元英,我们走!”
“哎,臭丫头,怎么说话呢!”杨绥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烧鸡美酒消失,却又无法,欲哭无泪,感叹道他这是什么命,没有妻儿管制,到老了落在阮明娇手里,这是做的什么孽。
他目送自己的美味远走高飞,在院中默立,半晌后将目光移向书房里,面色渐渐凝重。
公主大婚,举国欢庆,京城内一片喜色,朝中人人赞颂安乐宫中容貌秀丽识大体,与大业皇子天造地设一对,街巷内长夜明灯似是为欢庆。
日子一定,宫中便筹备起大典来,首辅等众位大臣紧随太子去往乾陵祭祀,为求上苍先烈庇佑子孙千秋万代。
祭祀一过,便是婚礼,此事算政事,她们这些女眷自然是不用参加,宋星提前盘了暮春来最好的雅间,给阮明娇送来邀贴。
两人在雅间坐定,窗柩看着,羲和水畔微风阵阵,并不冷吹到人皮肤正凉快,宋星今夜一袭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长袍,整个人清婉秀丽不少,犹如蛇蝎的锥子脸妆容极美,秀眉如远山带着一丝愁绪。
阮明娇看了眼她,替她斟上杯茶,问道:平日里珠钗带环,今日竟这般素雅倒不像你了,何事这般发愁?”
阮明娇白皙的脸在屋内明亮的烛火下更显流光溢彩,美丽照人。一身紫绡翠纹裙穿得极为轻巧,略带几分俏皮,简单的云髻干净不失几分富雅。
她话里的调侃之意,宋星听的出来,接过她递来的茶,却不似平常和阮明娇打闹,依旧凝着眉,“没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