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算子轻声笑了笑,说道“因为这确实是扯犊子的事。”
这大概也是与卜算子所提出的缺一粒子观测谬误值是相悖违的。
“所言务虚,所见未实。”卜算子很是认真地站在那里,“知道酒旗会动,那便不要去想什么时候风来。”
柳青河立于巷中,缓缓说道“风该来的时候自然会来的。”
这个天狱之主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先前卜算子会开口说着寻常算命之人,一般只说血光之灾这样的东西了。
卜算子大概确实不一般。
他敢开口说尤春山必定会成为一个大剑修。
柳青河站在那里眯着眼睛看着巷子里那三个似乎是在寻找着食肆的人许久,而后轻声说道“悬薜院的风物院与数理院,在万灵拟态方面强于天工司,那么缺一门呢?”
老道人微微一笑。
“是机括精密程度。”
毕竟,当初天下机括之道,青天道一直都是走在人间前列。
柳青河很是唏嘘地说道“原来是这样。”
这个天狱之主转头看向卜算子,想了想,说道“需要我来做命运的推手?”
卜算子只是平静地说道“狱主大人亲自去说这样的东西,未免还是太刻意了。”
柳青河叹息了一声,说道“但存在着信息差的命运,有时是很难走出去的。”
三人之中,大概也只有南岛在槐都逗留的时间更长一些。
尤春山和余朝云,都是在来了槐都之后,便匆匆去了天工司,所以大概那次余朝云受南岛所托,上来听听槐都风声的时候,突然看见那些裂开的南瓜一样的人间,才会有着那般的惊叹。
三个人都是没有什么钱的,所以最后南岛还是带着两人去了当初的那个面馆。
顾小二总觉得这三人有些眼熟,只是大概有些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了。
唯一印象深刻一些的,便是那个撑着伞背着剑的少年,少年模样并不出众,只是这般姿态,很难让人忘记。
应该是叫南岛吧。
顾小二其实也不确定他是不是叫这个名字,如果祝从文在的话,一定会知道。
可惜那个书生去了国子监之后,就音讯全无了。
只是大概少年是叫做南岛,还是叫做北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就连丛刃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死的,对于顾小二而言,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自然更不用说这个坐在窗边的少年。
这个中年男人跑过来,问了三人要什么面之后,便匆匆进了后厨。
余朝云把尤春山从轮椅上搀扶了下来——其实大可不必如此,毕竟他只是坏了一条腿,又不是全身瘫痪了,先前在崖上的时候,还能拄着拐在那里看着仙气瞎溜达。
只不过因为尤春山过往喜欢平地摔的缘故,余朝云还是下意识地将他扶了下来。
尤春山坐在了南岛的对面,扭头看着一旁在那里整理着轮椅的余朝云,又转回头来,看着少年师叔,很是诚恳地说道“其实想一想,走到了这里,也挺好的了,师叔,以前我能走能跳,但是谁也不知道,究竟会在哪一天,就突然瘫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现在虽然少了一条腿,但是自然也算得上好事。再说了,无非便是不能做剑修的事而已,天下难道只有走剑修这一条路吗?”
天下当然不止是做剑修这一条路。
倘若这个年轻人未曾牵扯进某些故事里。
自然想做什么都可以。
南岛默默的看着尤春山,倒也没有说什么那个说着命运的老道人该怎么办。
毕竟对于少年而言,哪怕那是一个十三叠大修,终究也不过是命运里萍水相逢的路人而已。
只是少年哪怕不说,尤春山自己也不可能真的便将这样一件事忽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