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鹤倒是想起来庄白衣先前出现的时候所的那些东西。
古佛道之上满是佛门术法神通,无论是剑光还是道韵,都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压制,于是走到山门前一寸,一身元气消耗殆尽,进退不得。
不点燃神海,便无法穿越那些风雪古道上的封锁神通,点燃了神海,便不会有余力去推门。
只是有时候人间两难之事,不过是囿于当下的认知而已。
这才是这样一个剑修很是诚恳的向着陈鹤借着衍车的原因。
陈鹤很是好奇的站在那里,看着那个风雪里的黑袍剑修,或许确实很是好奇他会怎样去打开那样一扇尘封的大门。
只是当一路坐着衍车而来的庄白衣,提着剑在风雪里向着那样一处山门越走越近,身上渐渐涌现出了无数的地元气与剑意的时候,答案似乎也是明显的了。
当然是以剑叩门。
只是随着那些剑意在那个黑袍剑修身周开始流转,这片人间四方上下的那些风雪却也是浩荡而来,带着极为沉闷压抑的气息,落向了这样一条风雪古道之上。
庄白衣身周的那些剑意之势,却是在渐渐的消退着。
只是。
只是那样一个剑修离那样一处山门已经太近了。
山门之外的石灯之上风雪渐渐被那种横流的剑意斩开,露出了其下饱经风雪的沧桑的纹路,似乎隐隐有佛灯的光芒在其中点燃,在风雪里摇曳着。
这让陈鹤想起了自己先前还记得挂在了车头,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风吹得不知道落向了何处的那几盏油灯。
这个本该闲云野鹤的年轻人看着那样一个与山门对峙而去的黑袍剑修,倒是陷入了沉思。
“我们是不是应该拦住他?”
南德曲站在风雪里轻声咳嗽——这样一个点燃了神海穿梭过来的剑修,在神海空空之后,倒是被风雪吹得有些着凉了。
他一面咳嗽着,一面很是惆怅地看向了那个在万千风雪佛音之中不为所动的那个剑宗妖修师兄,轻声道“如果能够拦得住,我先前早就拔剑了。”
这个剑修神海空空,面对一个已经恢复过来的大妖剑修,自然是毫无还手之力。
“只希望”
南德曲重新看向了那一对耳朵被斩飞而去的方向。
“那位大师能够听见这里的风声”
陈鹤神色古怪的道“连耳朵都被斩飞了,他拿什么听见?”
哪怕是陈鹤都能看得出来,庄白衣见面那一剑的意思。
毕竟黑袍剑修眉眼上的伤痕诚恳得很。
他大概打不赢那个大和尚,但是打赢一对耳朵还是没有问题的。
南德曲沉默了下来,看向陈鹤道“要不你来?”
陈鹤神色愈发古怪,看着南德曲道“师兄在开玩笑吗?我怎么来,当场做一大车铁板豆腐,给他撑死吗?”
南德曲大概确实是在开玩笑,听着陈鹤的这句话,只是苦笑了一声,而后背着剑迎着那些风雪向着那一处山门缓缓而去——风雪之中佛音很是浩大,只是对于一个神海空空的剑修,大概也没有落下太多的束缚,是以南德曲虽然走得很慢,但是大概也不会像那个一身剑意,如同长夜举火一般张扬而去庄白衣那样承受着诸般风雪的压力。
陈鹤挑眉看着这个神海空空的剑修,虽然是在着各种拦不住,只是南德曲还是诚恳的抬手握住了身后的剑柄——这大概便是手中之剑,最大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