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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是黑色的，衣裳也是黑色的，但是这样一个剑修却叫做庄白衣。</P>

很多年前丛刃收下这样一个弟子的时候，大概也没有想过，自己的这个弟子，会在五百年后，大风历一千零四年，重新去走一遍当年自己走过的路。</P>

穿着黑色衣袍的剑修抱着那样一柄黑色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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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鹤突然抬起头来，给庄白衣吓了一跳。</P>

“你的剑叫什么名字？”</P>

庄白衣扭回了头去，淡淡地说道“如渊。”</P>

陈鹤哦了一声，而后低下头去继续写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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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柄剑叫做如渊。</P>

这同样是一个与白衣这样的名字并不和谐的剑名。</P>

那个在风雪路上遇见的，差点被冻死的叫做陈草木的年轻人，在看着那样一个人那样一柄剑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如同是在看着一片不可窥视的深渊一般。</P>

二人正在攀爬着一座风雪高山，耳朵是很痛的，踩进雪里在痛苦的咯吱声之后，将鞋袜一同濡湿了的雪水凝结在脚上的时候，同样是很痛的。</P>

陈草木或许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一个剑修，会突然想着要爬上鹿鸣的这座山。</P>

所以他很是认真地问着。</P>

——前辈因何登山？</P>

庄白衣并未回答这样一个问题，直到二人踩着那些积雪，一点点的走到了高山之上，这个剑修立于山巅远眺着人间风雪。</P>

——因为山便在那里。</P>

陈草木继续问道。</P>

——你看起来好像有些畏惧。</P>

庄白衣说道。</P>

——确实如此。</P>

——山或许会塌的，山下的镇子便会毁在这样一种山崩之中。</P>

这个剑修立于山巅，于是拔剑。</P>

——所以我想将山先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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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白衣沉默了下来，静静地转回头去，没有再看那样一个写着许多东西的陈鹤。</P>

或许也未尝不是看穿了自己的心思。</P>

就像最开始的那些问题里，那样一句你们看起来怕得很一样。</P>

庄白衣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一种讽刺。</P>

这个剑修眯着眼睛看着那样一片似乎越来越近的风雪高山。</P>

我们当然是很怕的。</P>

庄白衣很是诚恳地想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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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黑衣的剑修提着剑沉默地站在关外某处山隘间。</P>

继续往外走去，便是一片茫然地，不知究竟有多远的大漠。</P>

函谷观便在大漠之中。</P>

但是又好像不在大漠之中。</P>

依照人间流转的种种故事，世人并不难猜测那样一处道观，其实未必便是在人间。</P>

听说是要穿过大漠，倘若那样一处道观愿意见你，大漠里便会幻化出许多青山绿水来。</P>

穿过那些古树荫荫的山道，走过一些极为崎岖的山崖，于是便可以看见那样一处藏在人间之外极深处的道观。</P>

但久远的故事，早已经真假难辨，甚至世人有时候不再相信，当年人间真的存在过那样一处将大道带往人间的道观。</P>

就像世人在两千年的故事里，一度认为巫鬼神教，只是黄粱用于掩饰自己孱弱的借口。</P>

或许千年之后，人们看着那样一处杂草丛生的高崖，也会想着，人间怎么会有那样一个地方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