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师叔祖,自然不止是江山雪的师叔祖。
更是白玉谣的师叔,众多观中弟子的前辈。
江山雪去找,总比其他人去找要好得多。
这样一个年轻道人静静的站在那里,或许觉得庆幸,或许觉得愧疚。
庆幸的是自己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将带回陈怀风之事搁置下来。
愧疚的是,自己依旧这样认真的有着这样或许是卑劣的想法。
终究那个东海的剑修,也是青道名正言顺的弟子。
江山雪在那里站了许久,身后却是传来了一个很是轻柔的脚步声。
这个道人回过头去,只见一个素色道裙的女子正踩着山林之中的落叶缓缓而来。
江山雪恭敬的行了一礼。
“见过观主。”
白玉谣微微点零头,而后停在了那座坟前。
一如先前所那般。
这个形体残缺的老道人,自然不止是江山雪的师叔祖。
更是白玉谣的师叔。
而在某些被岁月埋没的故事里,当年让白风雨之事止息下来的,自然不止谢朝雨他们这些当年依旧年轻的弟子。
下三观,谁都不应该遗忘这样一个岁月里苟存下来的老道人。
白玉谣一直在那里看了许久,而后柔声问了江山雪一个问题。
“你真的想要重新拿回青道吗?”
江山雪沉默的站在那里,对于这样一个问题,这个年轻道人或许并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回答。
白玉谣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好像今日那个年轻道人必须要给出一个答案一般。
一直过了很久,江山雪才低声道“观主如何想?”
白玉谣轻声道“我还是先前那般法,日后之事,只是日后之事,你也不要觉得我会有什么想法会阻拦什么。”
这个素裙女子转过头来,安静的看着江山雪。
“倘若我想阻拦,当初师叔便不会下山。”
江山雪轻声道“那么,我有什么理由不拿回来呢?”
白玉谣长久的看着这个年轻的道人,而后转回了头去,缓缓道“师叔想来也是这样的想法。”
这个下三观之一的女子静静的看着那个坟墓。
“自然是可以的。”
白玉谣在坟前行了一礼,而后转身向着山下而去。
“只是如何拿回去,那就要看你自己了,江山雪。”
那个从山下镇外而来的道人长久的站在那里。
过往的白玉谣,并未与他过这样的话——那就要看你自己了。
那样一个常年在山谣居中清修的女子,自然很清楚,现而今的青道,江山雪所能依赖的,也确实只有他自己了。
登楼回首,满目江山雪。
江山雪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名字并不好。
太孤独了。
道人站在一山清风里,而后默然的转身离去。
尤春山走下了山的时候,便看见了那个背着一个包袱在山下溪畔等着的道修少女。
这大概是让尤春山很是惊讶的事情。
他以为道人应该潇洒来去的,结果反倒现在这个模样,潇洒来去的更像是他尤春山。
只是他可潇洒不起来。
在跨过那条清溪的时候,一个没站稳,差点向后栽倒了下去。
好在余朝云很是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幕,一溪道风吹起,将尤春山托住了。
尤春山站稳了身子之后,回头长久的看着那条清溪,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余朝云散去一身道韵,很是奇怪的看着他。
“你在看什么?”
尤春山很是叹惋的转过头来,认真的道“我在想,为什么人在不知道自己有病的时候,往往是感觉不到身体的许多怪异的,但是一旦知道自己有病了,好像哪里都开始不对劲了起来,有时候总是莫名的这里痛那里晕。”
余朝云想了想,道“或许是因为过于焦虑了,所以世人一直都着要清静,清心静气,神思无虞。”
尤春山叹息着道“我境界不够,觉悟不深,还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