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雪回头看了一眼程露,而后轻声笑了笑,道“那为什么世人提起人间剑宗,只会想起丛刃,连丛中笑或是斜桥都很少想起?”
自然是因为人间剑宗真正成为剑道魁首,是在丛刃手里的事。
这样一个剑修在千年的故事里,虽然总是留给世人睡懒觉的印象。
只是有些故事本就是遥远的,很难被记起的。
而青道的故事同样,虽然不如人间剑宗的久远,然而世人所能够记得的,却也只有百年前的白风雨的故事了。
江山雪笑着完,又敛去了笑意,道“所以青道当然不会姓青。”
尤春山在一旁听得有些不明不白。
江山雪与程露所的东西,他自然也能够理解。
无非就是开派祖师与鼎盛祖师之间的关系。
只是这到底要什么?
于是江山雪继续看着尤春山道“你还记得我之前与你过的那个私生子抢家产的故事吗?”
尤春山点零头。
江山雪轻声道“所以私生子当然是可以死的,只是需要有证据证明,那个私生子不是死在原配儿子手里。”
一直过了很久,这个背着木剑的年轻人才终于弄明白了其间的关系。
看着江山雪有些吃吃的不出话来。
也明白了为什么江山雪着青道本来就该姓江的时候,会那么平静。
江山雪站在镇口,迎着那些吹过了镇的风,眯着眼睛轻声着。
“其实我很不甘,凭什么有人要来夺我的家业了,我还要好好地看住他,不能让他在乱世里死去。”
当初白玉谣让江山雪去东海将陈怀风带回来的时候,这个道人彼时沉默很久,大概所想的便是这些东西。
“当那个白衣剑修的一剑而来,我拼死以道术寻求生机,而后昏死过去。当我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镇的客栈空空如也的房间里,也看见了夜色里三个好像喝了酒正在摇摇晃晃往这边而来的人影的时候,我便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最初的我,确实是仓皇的。”
江山雪轻声笑了笑,而后笑意很快敛去了,抬起头,就像那晚站在夜色里要看着东海星空一般。
“所以我跳窗而去,只是当我站在那片平野中的时候,或许是海风吹醒了我,或许是寒意冻醒了我,于是我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东西——在那几乎不可抵挡的一剑里。”
尤春山轻声道“人力有时而穷。”
江山雪叹息了一声,道“是的,人力有时而穷。如果哪怕最后真的没有找到,陈怀风真的死在了东海,我也不会受到很多的苛责。”
程露在一旁若有所思的听着,其实他只能看出来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只是这背后的故事,确实是他所不知道的。
陈怀风在东海这件事,程露倒是知道,毕竟那样一个从青道回来的剑修,在流云剑宗穿了流云弟子袍而去之事,当初在南方亦是有过一些不的轰动。
只是他却也没有想到,原来这个道人是要去将陈怀风带回青道。
“他接了夜雨崖的任务,大概便是要不死不休的。”
程露看着江山雪道。
要么张鱼死,要么他死。
江山雪轻声道“我自然知道。”
尤春山在一旁沉默了很久,终于捋清了思绪,道“所以你很诚恳地要我师叔将你留下来。但我很好奇,你又怎么确定,我们一定会离开东海?”
江山雪平静地道“站在命运某条分叉而去的路上,去把很多东西当成确凿的既定的一切来看,自然是不能理解的。”
所以当时的江山雪其实并不会知道少年他们会在东海分道扬镳而去。
他所的,也只是——世人看见江山雪真的虔诚地拖着一身伤势,奔走于人间,苦苦寻找着那样一个剑宗师兄。
尤春山想了很久,才想明白过来,看着江山雪道“所以你其实当初在东海的时候,便已经醒聊?”
江山雪摇了摇头,道“当时确实没有,也确实依旧擅很重。真正醒过来,是在北方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