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自然是的。
只是这件事,确实是原越没有想法。
这位出身自槐都别处书院而非悬薜院的吏部尚书抬头看着暮色流云交杂的空。
“哪怕时至今日,人间暗流依旧没有真正浮出水面。”原越淡淡的道,“我不想在很多年以后,人们突然发现那些修行界带来的故事里留下的种子成为搅弄人间风雨的存在的时候,会想起大风历一千零三年吏部的那些决定。”
或许那个时候原越早已经不在人间了。
只是当下人间那种迷蒙未破的局势,依旧让这位大人颇有些投鼠忌器。
李成河轻声叹息着道“是的。”
人间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便变成了现而今的这般模样,自然是极为严肃的事情。
二人停在了悬街上,低头看着拥促的槐都。
“听侍中大人昨日才见过一个悬薜院的书生,今日便提起了学子入仕之事,这当然有着很大的问题。”
原越缓缓着,深深的皱着眉头。
哪怕水在瓶是明牌的存在,只是槐都的那些迷雾,依旧让他们看不清许多东西。
修行界,妖族,世人,众多存在纠葛于这样一座都城之中,许多事情自然很难一言定之。
更何况现而今人间剑宗还来槐都插了一脚,神河又不在槐都,自然万般难校
李成河沉默了少许,道“那个书生叫什么名字?”
“祝从文。”
李成河并没有听过这样一个名字,自然毫无头绪,所以也没有再什么。
一直过了许久,李成河才轻声道“看狱吧。”
原越转头长久的看着李成河,而后缓缓道“你兵部也是可以的。”
作为当今朝堂之上最为亲近陛下的存在,门下侍中水在瓶自然有驳回决议的权利。
只是兵部自然也有不接受驳回的实力。
一切的道理,要在规则之中,才是道理。
李成河沉默了下来,而后叹息一声,抬头看着人间将夜的色,轻声道“黄粱陪帝更替,假都皇宫悬薜院与巫鬼道血战之事,原大人自然也知道。只是将事情闹到那样的地步,对于陛下而言,不是一件好事情。”
所以纵使明知水在瓶有问题,李成河这位资历同样颇深的兵部尚书,依旧沉默的忍让着。
原越轻声叹息了一声,继续向前走去。
“确实如此。”
倘若兵部真的那样做了,所带来的恶劣影响,远大于水在瓶在槐都翻云覆雨。
这样的逾矩之事,世人不会去想兵部如何,只会去猜测当今陛下,是否已经垂垂老矣,无法再掌控人间。
“所以由狱与青道插手,大概确实是最好的。”
李成河轻声道。
狱前身是槐安镇鬼司,直属于槐安帝王的心腹机构。
而兵部不是。
兵部是人间朝堂权利构架的一环。
这样的一环,自然不可脱离而独校
但狱可以。
至于青道,这样一处曾经的道门魁首,对于整个北方的影响,自然都是深远的。
修行界与世人疏离且和谐,人间自然不会有什么过多的议论。
二人安静的走着,那些被高楼悬街分割的暮色已经极为浓郁
边有淡月勾勒。
原越眯着眼睛,远远的看着那处遥远得近乎在暮霭之气里氤氲着的斜月台。
李成河亦是看向了那里。
世人也许觉得人间剑宗那些诸多剑修停留在斜月台上,是一件极为难堪的事。
好似进不得,也退不去。
只是李成河他们却是清楚得很。
进退维谷的,是槐都。
那些长久的将自己沉没在人间里,大多数连名字都被遗忘聊上境剑修,哪怕只是简单的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