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与梦里的鱼着各种各样的经历。
长着苍古树的东海,有着名叫李缺四十九的道童的函谷观,风雪里的佛国,还有那片神秘的无尽深洋。
又或者成亲聊陈怀风,牵着一身红霞的新娘从冬雪里跨过了这扇大门。
那些东西都是如茨真切,仿佛伸手便可以触及一般。
也好像无比朦胧。
一如某个妖少女眸中恒久的那种疏离且遥远的雾气一般。
所以胡芦到底是做了一个梦醒来了,还是才始在梦中沉睡过去?
胡芦在那里歪着头想着的时候,江河海便从剑宗里走了过来,在胡芦身旁坐了下来。
不知不觉里,人间色倒是有些晚意了。
一披霞光照落着安静的古城。
这是很多年没有过的模样了。
“师兄那个布娃娃是从哪里捡的?”
胡芦却是突然回头看着一旁的江河海问道。
江河海此时倒是沉默了少许,而后轻声道“墓山附近。”
是的,确实是墓山附近捡的。
只是为什么这个剑宗弟子晃悠着便去了墓山呢?
胡芦长久的看着这个师兄,江河海过了很久,才轻声道“我在山下坐了一会。”
胡芦哦了一声,而后转回了头去。
二人安安静静的坐在剑宗门口,看着夕阳余晖,看着一切光芒垂落。
大概那像极了这样一个剑宗落下的模样。
倘若丛刃很是平静的老死在人间,大概不会有着这样的一个故事。
也许胡芦真的会做了下一代宗主,人间剑宗的第四代宗主。
他也许会化妖,就像丛刃一样,当个老不死的,把修行界的辈分彻底搅乱,也许不会,等到百年之后,有新的少年接手这样一个剑宗,一切平稳的向前而去。
胡芦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站起身来,走入了剑宗里。
江河海有些不解的看着这个少年。
一直过了许久,背着剑的少年才拿着一块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木板走了出来。
江河海看着那块依旧有着木炭痕迹的木板,却也想了起来。
去年的时候,这个少年便坐在剑宗门口,认真的想着自己应该怎样去做好一个宗主。
上面写的懒和强依旧很是清晰。
少年便拿着那块木板安静的站在门口台阶上,长久的看着剑宗门前的那条大河,一直过了很久,少年才重新在上面写了几个字——不要多管闲事。
江河海默默的看着这个少年。
胡芦却是在轻声笑着,提着木板站在那里。
“师兄你我现在开始学着做一个宗主,还来得及吗?”
江河海沉默了少许,而后轻声道“来不及了。”
来不及的并不是少年现在去学一些东西。
而是对于这样一个少年而言,哪怕他再如何去学什么,这个故事都是来不及的。
十五岁的少年,如何能够抹平人间岁月的差距,去重新撑起这样一个剑宗?
于是江河海完了这样一句话的时候,却是让自己的心头多了许多沉重的意味。
这个七境师兄忽然便意识到。
假如。
假如那些剑宗师兄们都在北方回不来了。
那么自己便是这个少年唯一的依靠了。
只是一旁少年却好像无比坦然的接受着一切一般。
唯一的依靠又如何?
好春光,不如梦一场。
又或者——早知道是这样,像梦一样,我又何必
更何况,春光早就过去了。
南衣城的人们,都开始穿着夏的衣裳了。
胡芦安静的向着河边走去,在那里站了很久,而后将手里的木板丢入了河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