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是因为悬薜院反了,人间剑宗亦是举起了反旗,导致南方大军产生了叛乱,正好遇上黄粱让神女打开了大泽屏障,送了一支大军过来,而北方大军支援迟缓,岭南支撑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能够守住溃败而去。”
尤春山心翼翼的着,观察着那个伞下少年师叔的神色。
南岛的神色自然是与陆二的一般,在无边的惊骇之中变得无比苍白。
只是与少年不同的是,这个少年的神情在漫长的沉默之后,反倒是平静了下来,转身长久的站在窗边。
“所以岭南剑修,死完了。”
这个少年的声音亦是极为平静。
尤春山犹豫了许久,而后轻声道“虽然整个岭南都被大军冲杀了过去,但是不定,便有一些剑修已经提前离开了那里,也许便在山月境内。”
只是尤春山大概也明白。
岭南那样的地方,大概只会选择战死人间。
就像南衣城外某个少年所想的那样,剑修的元气用尽了,神海干涸了,于是便握着剑走入了战场。
少年会这样想,自然不是没有道理的。
岭南自然千年来,都是这样的地方。
一如很多年前,他们全力阻拦槐帝前往冥河一般。
少年倚坐在门口,抱着剑,仰着苍白的脸看着门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个伞下少年便一直长久的站在了窗边。
尤春山面对着一片沉寂,试探性的叫了两声师叔。
少年并没有回应他。
“我们要去南方吗?”
尤春山于是问了一个这样的问题。
门边的少年转回头来,看向了那个窗边的少年。
少年只是长久的沉默的迷茫的站在那里。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悬薜院为什么会突然反了?
少年自然也不会忘记,在自己前往岭南之前,在南衣城中所待的那些岁月。
好像就在突然之间,一切都变了,反目成仇了。
骂街的卿相不骂街了,带着黄粱的人与南方的叛军,将岭南灭亡了。
少年握着伞的手有些发抖,看着无比平和的镇,或许是看了太久,眼睛过于干涩,少年不停的眨着眼睛。
而后又抬起手来揉了揉,只是并没有什么湿润的东西。
只是脑海之中无比的混乱。
一直过了很久,这个少年才转回了身来,静静的看着门边的少年。
“你想回去吗?”
陆二没有话,只是长久的茫然着。
南岛也没有多什么,撑着伞向着外面走去。
尤春山有些担忧的追出了门。
“师叔去哪里?”
南岛停了一下,轻声道“我有些乱,想出去走走。”
尤春山又看向少年,少年什么也没有,只是好像无比疲倦的站了起来,而后向着床边走去,在床上躺了下来。
于是这个背着木剑的年轻人把门缓缓关上了,看着那个伞下少年道“我陪师叔走走吧。”
南岛并没有拒绝。
走上镇之中,人们都是在议论着这样一件事。
尤春山看向一旁的少年,后者只是沉默的背着剑,穿过了整个镇子,一直走到了镇外的那些四月平川之中,而后才在那里停了下来,长久的看着一片辽阔的人间。
远方是遥远的海,遥远的。
风吹着平川花草摇晃不止。
好像就在一夜之间,本该是仓皇的东海,突然便成了一片净土一般。
如此宁和,平静,令人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