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南岛淡然的道。
“随他们吧。”
问剑当然可以不受的。
只是南岛的意思大概也很明显,那就是要应下了。
陆二看向了南岛,道“师叔真的要留下来?”
南岛很是平静。
“他们问的是岭南的剑。”
毕竟当初在崖下的时候,谁都知道这样一个少年是来自岭南的。
陆二却是明白了什么,默默的看着那个溪畔坐在星夜下的少年,没有再什么。
尤春山却是有些不解问道“为什么问的是岭南的剑,就必须接受?”
陆二抱着剑抬头看着空,神色肃穆的道“因为师叔是岭南的希望。”
岭南的希望只在岭南。
这是当初南岛亲口过的东西。
只是现在,少年很是诚恳的接受着自己岭南剑修的身份。
所以岭南之希望。
自然便在于我。
大概是知道了这样一个消息的原因,尤春山与陆二一晚都没有睡好,二人坐在陆二的木屋外了一夜的闲话,直到月落西山时,这个年轻人才睡意昏沉的靠着墙睡了过去。
陆二亦是睡了一下。
二人醒来的时候,溪畔草叶上的露水都已经被三月的太阳晒干了。
那个伞下的少年依旧执伞坐在溪边,横剑膝头,安静的蕴养着剑意。
已经有不少剑修汇聚在了清溪的另一畔坐着,似乎是在等待着那个少年从修行状态中出来。
意识到了自己睡过头的陆二与尤春山慌忙抱着剑站了起来,走到了南岛身后。
镇上的剑修,昨日来聊,上次来聊,这一次都汇聚在溪畔,远远的还有着许多镇上的人们在那里张望着。
只是南岛好像依旧沉浸在修行世界之中,许久都没有醒过来。
那些剑修们倒也有着极大的耐心,安安静静的坐在清溪以北的崖下。
尤春山抱着剑身子很是僵硬的坐在陆二旁边,哪怕这些剑修并不是为了他而来,只是便这样对坐着,这个依旧只是有可能是剑修的年轻人依旧觉得很是紧张。
于是反倒是他更像一个少年一样了,手脚都在冒着汗,嘴唇有些微微颤抖。
以在修行界的岁月而言,尤春山相对于少年,大概确实是一个少年。
陆二在一路向东海而来,经历了一些故事之后,倒也宁静得很。
尤春山捅了捅少年的大腿,在少年转过头来后,低声道“要不要叫醒师叔?他们会不会等太久了,恼羞成怒?”
陆二想了想,轻声道“应该不会,毕竟这是他们的问剑,等一等也是应该的。”
尤春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也对,不然显得我们一点都不矜持。”
“”
大约也是等了许久了,不止陆二与尤春山在窃窃私语,远处围观的那些镇居民们亦是开始声的议论了起来。
“他真的登上了一千二百丈吗?”
“应该有吧,那日他们不是见到那些剑意翻涌在八九百丈的位置吗?”
“但是他看起来真的也太年少了。”
“”
陆二在溪畔远远的听着那些议论声,安静地想着,如果不是年少,这些剑修又何必动这么大的阵仗?
那些清溪北畔的剑修们虽然来历各异,但是却也分得清清楚楚,譬如那些入道境与成道初境的剑修们,大都是坐得更远一些,这场问剑,自然是与他们无关的事。
有些东西,自然是可以从剑上看出来的。
那个伞下少年膝头的剑上横流的剑意,便已经晒落了一大批剑修。
陆二的目光落向了清溪正北方向,与自家师叔正对而坐的那数十人,大概才是今日问剑的主角。
少年的境界有些低,自然看不出来许多,只知道那些大概便是自踏雪境往上的剑修。
在这处东海镇十来日,少年倒也没有想到,镇上倒也还有这么多的成道境与道境剑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