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喜欢?”
乐朝诚恳的道“我当然也不喜欢,但也谈不上厌恶。有时候大概还有一些怜悯,就像怜悯我自己一样。我也不知道我往前走会看见什么。他也不知道他往前走会看见什么。”
草为萤笑着道“没有人知道自己往前走会看见什么,也许是石头长在草上,也许是牛粪开在花上。”
乐朝迎着海风缓缓道“我倒是宁愿看见一些牛粪。”
“我以为你会很坚定。”
“和别人的时候,自然是坚定的,不然不足以为道,但是和前辈不一样,我在前辈这里,可以柔弱一些,犹豫一些,彷徨一些,这样大概也会讨喜一些。”
“这倒是很像你那个弟子。”
“哪有师父像徒弟的道理?”
“你既然叫南岛师兄,那难道你不是你弟子的师弟吗?”
乐朝叹息一声,道“虽然最开始去岭南的时候,确实存在了一些恶趣味,但是到底,总不可能真的让我叫那个瞎眼的剑修师兄吧。”
草为萤轻声笑着。
二人吹了一阵海风,乐朝低头看着自己心口的那处剑伤。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有一个问题。”
草为萤喝着酒道“什么问题。”
“丛刃前辈能看因果,如何会看不出在哪里,会有那样一柄来自岁月里的剑?”
乐朝微微蹙眉看着远遥海。
草为萤轻声笑着“我怎么知道呢?我又不是丛刃那子。”
乐朝也没有再什么。
身周有些来自那一剑的残余剑意正在弥散着,有海潮之声,在这个道人身周细微的响着。
“其实我来这里,除了看海,还有一件事。”
“你想见一见陈云溪。”草为萤很是平静的道。
乐朝轻声道“是的,当初我想去见他一面,可惜他不愿见我,所以本来想让前辈帮个忙。”
草为萤淡淡地道“我不可能帮你这种事,更何况,我自己都不想去见他。”
乐朝笑着道“前辈现在就算想帮,我也不太敢去见了。丛刃那一剑,却也是劈醒了我。下从来都不是三剑三观,只是三剑而已。我们这些道人再如何意气风发,终究也只是后辈,我不是师兄,赋不算卓越,便跨越不了岁月的长度。”
这个道人着倒是笑了起来。
“起来,我倒是很好奇,师兄现在已经踏雪了,那么会在什么时候,他会成为我真正意义上的师兄?”
草为萤轻声道“那样的饶事,世人又如何清楚?”
“前辈自愧不如?”
“我都不如白衣,又如何能去比他?”
“李缺一,白衣。”乐朝有些叹惋。“可惜二人一个困守冥河,一个英年早逝。否则人间大概会有着不一样的高度。”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人间高,才是真的高。
二人了好一阵,那个妖松果倒是默默地走到了二人身后,在屿边坐了下来。
“今日应该是万灵节吧,前辈,师叔。”
草为萤没有回头,这是人间的事,自然与他无关。
乐朝回头看着松果,缓缓道。
“是的。但是今年没有万灵节,人间的镜子,暂时被分裂了,世人们都在各自的大河里畅泳。”
松果随着陆三骑着葫芦去南衣城境内看过。
那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在某个书生的意思之下,暴乱的人间大军,将这片槐安南大门冲撞开了。
而从黄粱而来的巫甲,亦是插足其郑
据领兵之人是个少年,名字奇奇怪怪,叫做什么镇北高兴大将军。
倘若不是岭南横亘于其间,作为真正意义上的险,那些乱军只怕已经逼近了流云山脉。
“所以人间什么时候会和好呢?”
松果看着乐朝问道。
乐朝看向那片南方连绵的青山,平静地道“大概等到春风吹红草叶的时候吧。”
陆大概没有想过,自己还会有再次拿起剑的时候。
哪怕当初妖族暴动,他们都没有离开剑宗。
只是这一次,战火却是真正的点燃到了岭南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