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刃只是微微笑着看着卿相,说道:“你如何知道这不是命运本意?”
卿相没好气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向着一池外走去。
“少拿缺一门那个胡说八道玩意的话来哄我。”
丛刃在后面看着卿相的背影,问道:“不喝了?”
“不喝了,去那个镇子看看再说。”
“那个伞下的小子?”
“就这样吧,还得欠他爹人情,怎么好意思赶人。”
卿相很无奈地走了出去。
丛心站在门口,把卿相送走后,看着一池边的丛刃,问道:“这么多次了,他为什么还是不长记性,每次都被灌成傻子?”
丛刃坐在桥边,轻声笑着说道:“早就入了大道千年的人哪有喝得醉的,不过是心照不宣罢了。”
丛刃与卿相的交情自然是极好的。
“你们这些老头子说话就是费劲。”丛心撇撇嘴,转身就要回她的小木屋。
丛刃只是笑了笑,说道:“张小鱼应该回来了,叫他来一池一趟。”
丛心唉声叹气地向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张小鱼此时刚从悬薜院回来,正在门房围观打牌。
昨晚早把钱输光了,还欠了南岛一屁股债,也只好看看过下瘾。
然后便听见丛心在园子里有气无力地喊着。
“张小鱼,张小鱼”
声音虚弱得像个女鬼一样,给张小鱼吓得一哆嗦,差点以为自己什么时候被怨鬼缠身了。
最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门房,临走前还不忘问那几个守门的师弟谁能借点钱。
张小鱼前去一池的路上,不住地幻想着下月发工钱之后的快乐生活。
同时打两桌麻将,一边自摸,另一边就天胡。
好让南衣城这些牌友们看看,什么叫时来运转。
然后一走到一池边,便看见终日趴在桃树桥下的丛刃破天荒地站了起来,正在对着一池入口小道的池边低头看鱼。
张小鱼笑嘻嘻地走过去,说了声师父你终于舍得起来看看啦?
然后便看见丛刃黑着脸转过身来,手里还拿着一只鞋子。
张小鱼拔腿就跑,结果一回头就撞在了不知何时升起的满园剑意上,被撞翻了回去。
丛刃揪住张小鱼的衣领子,一鞋子就抽在他后背上。
“你说是就是是吧。还让我收南岛入门是吧。”丛刃一面说着,一面抽着张小鱼。“你怎么不上天呢?”
“我错了师父,我错了。”张小鱼一面挣扎着,一面求着饶。
丛刃抽了好几下,才松开了手,把张小鱼丢在一旁草丛里,而后转身走了出去。
张小鱼躺在草地里看着遍地剑意,意识到丛刃是要把自己关在这里,苦着脸说道:“不要把我丢在这里面啊师父。”
丛刃的声音从一池外小道传来。
“把我的剑拿出来,放到丛心的房子里去,如果拿不出来,你就别想着出去打牌了,悬薜院那边我不会帮你请假的。”
张小鱼哀嚎一声,蹭的一下弹了起来。
转头看向桃树下那边,笼罩了整个一池的剑意便是从那柄‘方寸’上传出来。
张小鱼下意识地想去拔剑,摸了个空之后才想起来剑不在身上,从草地里捡了一根修长的树枝。
“战斗吧张小鱼。”
“为了每个月三两银子的工作!”
丛刃离开了一池,平静的走在剑宗园林里。
四处都可以听见打牌的声音。
丛刃觉得有些惭愧。
人间剑宗开始打牌,便是因为他而开始的。
甚至因为当年的一些事,整个岭南都开始打牌。
丛刃一面想着,一面走到了剑宗的大门处。
门房里有四五个弟子正在打牌。
丛刃走进去的时候他们打得正起劲。
那个矮矮小小的把南岛拦在门外的弟子正握着一张白板,犹豫了很久,正要打出去的时候,被一只手握住了。
“你不应该打这张牌,胡芦。”
众人抬头,才发现丛刃今日却是走了出来。
于是匆忙起身行礼。
“师父。”
丛刃摆了摆手,说道:“没事,你们继续。”
众人如言坐了下来,矮矮小小的胡芦把牌放了回去,看着丛刃问道:“我应该打哪张牌,师父?”
丛刃拿了一张红中打了出去。
“你应该打这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