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这么回来了?在放跑了组织的叛徒之后。”
听过黑麦的讲述,贝尔摩德擦亮了火柴,火苗映在脸上,点燃细长的女士香烟。
黑麦坐在桌子的另一面,他额头上还缠着白色的纱布,是一番激斗过的模样。
“看来恶犬小姐让你也吃了不少苦头,”贝尔摩德说话间,竟带上几分幸灾乐祸,“但是,你要知道组织对于叛徒的处理永远只要一个——”
“我明白,”黑麦打断了她的话,“不过我想你也明白那位恶犬小姐有多麻烦。”
他指的是贝尔摩德上次以一条手臂骨折为代价回来。
“哼,不用你提醒。既然这样,那你就去查查,恶犬小姐昨天出现在那里,到底是巧合,还是……有其他人泄密。”
贝尔摩德脸色冷下来,如果不是她带了袖珍手/枪,长野那次的结果可难说了,所以她倒是也理解黑麦,然而转瞬她又露出笑颜。
“对了,把波本也带上吧,你们两人出马,事情一定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看着黑麦走出房间,贝尔摩德收敛表情,指间夹着香烟,转头拨出了电话。
“是梵天的干部先生吗……”
时间回到昨夜。
当你和幼驯染一起卧底到某个黑/恶组织后,某一天他身份暴露被组织追杀,你心急如焚地跟上去,结果在命运的天台,听到自己警校时期的好友对着组织派出来追杀的人大喊fbi滚出去,你是什么心情?
哦,同时,这位警校好友还逮捕了同为她好友的幼驯染,似乎准备把自己的警校同学送进去吃个牢饭。
哪怕是一向思维缜密,会列出无数可能性的安室透,此刻也愣住了。
他大概能理解枫是想要靠监狱的安保力量来保护景光,虽然奇葩了一点但不失为一个好方法……但黑麦是怎么回事?这个组织内实力高强的狙/击手居然是fbi的卧底吗!
留给几人继续对峙的时间不多,因为……
“你呼叫了增援?这可不是一个好选择。”
听到楼底传来迷你警车的声音,赤井秀一看向枫。
“不。”
枫同样往下看,她记得负责这片辖区的是——
“喂,天台上的人听着,有人报警说听到了枪声——怎么是你们?!”
山本原本拉着嗓子有气无力地喊话,半道忽然变了音调。
天台上一共四人,他认识三个,而这三人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定睛一看,几人中唯一的女性枫穿一身黑衣,宛如阿美莉卡大片里的那种特别吓人的黑夜骑士,而另外几人也散发出不好惹的气势。
“请问,报警内容属实吗?”他转变了语气,“或者我是不是打扰了什么?”
啊,他只想在一个派出所里摸鱼到退休,并不想卷入麻烦事里啊。
“没有什么问题,”安室透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手/枪掉落的地方,“我们只是……”
月黑风高,三男一女。
“情感纠纷。”
黑麦威士忌aka诸星大aka赤井秀一说。
在场的人中,显然几个霓虹警察之间都相互认识,可以说处境最不妙的就是他了——他能感受到恶犬小姐和波本对自己微妙的敌意,相较而言竟是被他追杀的苏格兰更加和善,但还不到暴露fbi身份的时候。
“啊,是情感纠纷啊。”
山本脑子里大喊你看我信吗!但是却不敢随便反驳,只好拼命看向唯一身份明确的搜查四课成员山村枫,这一眼,他不由得沉默了。
“能告诉我为什么情感纠纷,要用到手铐……吗?”
“这就是我要说的了,”枫拉过景光,“虽然是……情感纠纷,但,涉及到违法枪/支,所以我把这位先生逮捕了。”
“那把枪好像掉到这里了,”安室透很上道地捡起地上的枪,“警察先生,你要不要看看?”
山本只要捏着鼻子接过手/枪:“确实是未经登记的手/枪,你们……要跟我走一趟吗?”
“我只是想到天台抽烟,偶然遇到这几人,”赤井秀一推脱,“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看着脸上还带伤的男人离开,山本看向三位不知道为什么跑天台上演情感纠纷的同僚。
安室透朝他无声地摇摇头。
于是他直接放走了这个浑身上下写着可疑的男人。
那接下来……
“犯人是这个,”枫推出景光,“麻烦把他安置在没人注意的派出所拘留室好吗?”
景光没有挣脱手铐,此时只能无奈地笑,就算他之前心存死志,现在面对着警校时的好友,面对着一起长大的幼驯染……他还能一死了之吗?
他做不到的。
山本瞬间明白她的意思“我会的。”
他有模有样地押送景光。
“你怎么会在这里?”
人走后,安室透才忍不住询问。
“你这样很危险——如果被组织发现你,”他回想起枫早就在组织关注名单上,半途改口,“这是一个扎根很深的组织,被他们盯上,可不是梵天那样小打小闹可以解决的。”
他抓住枫的双臂。
“以我的情况,不需要这件事就会被他们关注吧,”枫很镇定,“上一次,喊我恶犬小姐的那个女人,也是你们组织的对吗?”
“那个时候她就打算杀我,尽管没有得逞,且不知道为何放弃了,但想杀我的早已不止一个组织,危险无处不在,我也已经习惯了。”
她对于自己的身份和“名气”有着清晰的认知。
“比起这个。”
她回头,果然之前一直亮着灯的楼层现在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