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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个声音消失在暗处,偌大的摩罗王殿变得死寂一般,王殿之中的鎏墨石在失去光源之后也逐渐黯淡下来,蓝色的幽光星点闪烁,就像些许亡灵偶然间窜动一缕灵息,有时近在耳边,有时缠绕发间,清依很不喜欢这种气氛,她所居住的宫殿向来烛火通明,这在魔界本非寻常,不过魔祖婆婆偏袒,所以其他魔不敢多话,久而久之也就无魔提及此事。
看见蓝光逐渐消逝,清依努力地想通过自身法力燃起黑暗之中的幽冥之火,可是结果却是徒劳无功,从小到大第一次如此长时间地处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清依的脆弱淋漓地暴露出来,她倚墙而坐,期待着王殿再度被照亮,可是这点心愿在此刻好似一种奢望,清依哽咽,随后放声大哭起来。
“放肆。”一个声音冷冷喝道。
没想到清依居然无视他,哭声不减。
“看来真是个不怕死的,可是如果说她不怕死,那又为何而哭,不是因为惧怕死亡而哭泣么?可是如果她怕死,为何我呵斥她,她却无视我?”
王者的威严受到挑衅,可是这哭声让他不得不想起他深爱的那个女子,遇见她时,她笑得天真浪漫;堕入魔道之时她哭得肆无忌惮,完不顾忌他的身份,那一刻他是厌倦女子哭泣的,可是看到她泪眼汪汪,他的心中却从此有了顾忌。
“你哭什么?”那个声音温柔了些许,居然变得好听起来。
“讨厌黑。”
“身为魔,讨厌黑?”
以前的她也讨厌黑,而魔界的光是没有温度的,光线也很暗淡,仿佛魔界的光只属于灵魂晦暗的人。
突然间大殿内变得亮堂起来,虽然是幽幽的蓝,也比暗暗的黑强,她的眼泪立马收住了,才意识到刚才自己是在跟魔界的君主说话。
大殿又变得死寂,魔君好像并没有要杀自己的意思,可是这里似乎只有自己是个活物。
“以前魔界送入血池献祭的女子难道真的都已经与血池水融为一体了?这个君主一点都不好相处,喜怒无常,也许之前的女子都如我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丧生于他的一怒之间。”
有了光,清依的胆子也跟着亮了起来,她站起身来。
“怕他做什么,反正怕他不见得就能活命,他不敢出来见我,说不定他还怕我呢。”
抱着这种天真的自我安慰的想法,清依决定好好参观一下这偌大的宫殿。
王殿左右各有一扇门,兴许是通往偏殿或者是其它的地方,清依走进离自己较近,处于王殿左边的那扇门。暗处的身影并未言语,她不仅外表酷似清依,性情还有几分相似,至少在现在,他有这个耐性最大程度去容忍她犯错。
这间房子比主殿小得多,也没有那么气派,借着鎏墨石反射的光,能将屋内陈设看得清清楚楚。屋子布设得精致别雅,完是不属于魔界的格调,甚至在房中还有一些魔界不曾见过的东西,一张琴、一香炉、几卷书、几幅画,其中的一幅画上有个女子看起来十分眼熟,她穿着一身浅绿衣裳,手中拈着一朵淡粉嵌着莹白的小花,将它嗅向鼻间,嘴角挂着迷人的微笑,两个酒窝盛满花的馨香;她的眉目间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灵气,左边眉尖簇着一点红,恰到好处地描绘出她那说不尽的风流妩媚,眉下深眸,饱含着一种顾盼三生,三生流转的深情,想是看过一眼,便无法不为之动情,画之神韵尚且如此,更何况人?清依不觉看得有些痴了。
“难道这就是魔界的欲妃?魔君曾经誓言以性命相护的女子?”
清依突然很想触摸一下欲妃曾经碰过的东西,感受一下她的气息,她喜欢这个女子,虽未谋面,却让她感觉到无比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