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来至稷泽水畔,高声寻呼,仍不见天落儿身影,却看到小白徘徊于岸边,朝着泽中咆啸,姬雁云虽修炼颇深,却也不敢下至稷泽水中寻找,便问道渭浪:“你乃河神之子,手中有善舞水弄浪的河神印,可能下的去?”
渭浪躬歉道:“万海千湖,深河极渊,小生皆可纵身而下,唯独这沸沸汤汤的稷泽黄水,万死不敢!”
慕念君问道:“这是为何?”
渭浪道:“夫人有所不知,这稷泽又叫太泽,乃太古时期盘古开天辟地后,其身体里一股胆液所化,后又溶入了峚山地下大量的硫磺,其水黄浑腐烫,好似岩浆,任你修炼再深,功力再强,一旦跌入其中,弹指间便皮消肉化,成为白骨。”
沙驼问道:“可曾有人下去过?”
渭浪沉吟半晌道:“据我所知,由古至今,唯有黄帝一人曾潜到泽水之下,获取玉膏,以招待天下宾客,舍此,绝无第二人!”
慕念君闻言,惊失道:“那落儿他……”说着掩面悲泣。
姬月蝉道:“娘亲,这事只怪天落儿自己,明明技不如人,却硬要逞强,人没救成,却白搭上自个儿小命,还害得我们跟着着急担心……”
“啪”一声脆响,那姬月蝉话未说完,姬雁云抬手便是一巴掌,怒叱道:“这都是因你而起!若不是你在擂台上胡搅瞎闹,秋风便不会受伤,落儿也就不用来此孤身犯险!”
姬月蝉始料未及,爹爹从小对自己百般疼爱,从未动手,今日竟会为一个天落儿,当众扇打自己,一时怔怔愣住,众人亦惊跳,不敢劝言。
半晌,那姬月蝉方回过神,捂着肿脸,转身嚎哭而去,渭浪见着,追跟而随,那慕念君亦要去安慰女儿,却被姬雁云拉止住,姬雁云火气未消,道:“由她自去,刁钻任性,唯我独私!”
慕念君从未见姬雁云如此气怒,遂停住脚步,缓和道:“蝉儿她就这么个……”
姬雁云打断道:“你莫为她说情,都是你溺爱纵惯,才会有今日!”
慕念君自知理亏,愣在原地,脸色窘堪,那白石长老见状,上前解围道:“国主切莫动怒,如今尚未发现天落儿尸身,不可妄加猜论,兴许他已沿别路返回峒霄宫了,不如我等回去瞧瞧。”妙丹春、沙驼等人亦随声附和。
姬雁云却摇头道:“落儿与那小白形影相随,从未分离,如今小白既在,我相信落儿定然还在这峚山之中。”凝望着那黄雾蒸弥,滔翻浪滚的稷泽水,长悲一叹道:“恐他早已……葬身水底了……”言罢,仰天闭目,纵泪泣流。
良久,命人取来灵牌、桌案、香烛、冥纸、丧服、猪牛羊三牲等祭奠之物,临稷泽水而设立祭台,姬雁云亲笔手书:吾儿天落儿之灵位。立于桌案之上,摆放祭品,燃烛焚香,身披丧服,率众人跪叩哀嚎,以悼念天落儿亡魂……
待祭奠束毕,姬雁云等人正欲归返,却见那小白卧趴在稷泽水畔,不肯离去,姬雁云只当它乃一虎兽,不通人事,更不知落儿已经……便由它自等,率众人返回了峒霄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