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姚雨桐点点头,越发泪如雨下:「我以后……再也不会了。只是……王爷你能不能再容我一段日子?我……总得想个谋生之道才能出去。不为别的,就为我们旧日那点情分,成吗?」
这姿态已经低到尘埃里去了,顾长亭想到眼前少妇曾经是那么清冷矜持的人,哪怕郎心如铁,也不忍逼迫过甚,因便点头道:「娘子尽管在府里住下去,只是有两点我要同你申明。一则,我们之间没有旧日情分,我心里自始至终,喜欢的都是念念一个人,只有她一个。」
姚雨桐猛地转回头,不敢置信看着顾长亭。这句话对她来说,无异于五雷轰顶,她颤声道:「你……你说什么?长亭,你……你说你从前对我的情分,都是假的?这……这怎么可能?」
顾长亭面上浮现出一点歉疚,轻声但坚定道:「是。那会儿念念喜欢谭锋,我心里不服气,因和娘子说过几句话,那群家伙又起哄,我……我为了气念念,便也没有严词否认,即便否了,他们也只当是我碍于面子不肯承认……」
说完见姚雨桐摇摇欲坠,他忙虚空扶了一把,一边急切道:「好在也没耽搁什么。姐姐对我无意,又是订得娃娃亲,之后也
和夫家顺利完婚,我并没有使过任何绊子,这不过是年少轻狂时犯得一时糊涂,总算没有造成后果,我的意思,咱们以后就别提了。姐姐安心在这府中住着,哪怕将来离府,有我命人照拂着,别得不敢说,吃饱穿暖总没问题,何况姚大人也快回京了,他为人虽固执,但姐姐这个情况,果然投奔了去,有我在中间说和,你在娘家又有娘亲兄嫂,日子应该也不会难过。」
「难怪……难怪……」
姚雨桐颓然坐倒在路旁梅树下一块大石上,反复喃喃都是「难怪」二字,却没有下文。心中暗道:难怪我那时左等右等,也不见端王府的人上门提亲,最后到底蹉跎不下去,只能嫁给那一家子混账东西。原来……原来他根本就无意娶我,可笑我还以为是自己手段高明,欲擒故纵将他拿捏住了,原来都是我自作多情,都是我……顾长亭,你……你怎敢如此玩弄于我?我不服……那辛念哪里比我好……我……我不服……」
「姚娘子……」
顾长亭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唤回姚雨桐心神,她连忙伸手拭去脸上泪痕,勉强笑道:「刚刚不还是叫姐姐么?怎么这会儿就又……罢了,你是王爷,我只是个失去夫家庇护的寡妇,既没有半分旧日情意,这称呼上,还是清楚一点的好。」
顾长亭一脸欣慰:「正是如此说。」
姚雨桐:……
心里恨得银牙都要咬碎,面上却不得不装出一副冰清玉洁疏远之态,站起身继续道:「你放心,既然当日咱们便是落花无意流水无情,如今你又这样说,我自然也是高兴。只要你还想着曾叫过我一声姐姐,愿意照拂我衣食无忧,我除了谢你,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顾长亭笑道:「娘子能这么想就最好。所以这是我要说的第二点,你不必再为任何人着想图谋,更不用去给她们当刀使,你只管安安心心住着便是。只要你安分守己,念念不是个记仇的人,她照拂你会比我更尽心,到时候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