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酒酒记得,他以前就有一段时间像现在这样,得了怪病,动不动就会有一阵儿啥也不知道,好像丢了一段记忆,但听别人的意思,好像在这一段儿时间里,他会照常走动说话,旁人都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他很慌,总觉得这就好像有别的魂儿藏在他身体里似的。
好在后来不知怎么就好了,今天却不知怎么又犯了。
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是尽量拗着那人的意思来,他要干什么,他就一定不要;他要捏珠珠扮观音,他就一定不捏。
可他在想,这人忽然要捏珠珠扮观音,是不是就是想跟主子去观音诞?
如今他硬拗着没捏,可主子还是要带他去观音诞,那他该怎么办?
韩酒酒一向知道自己不聪明,但主子聪明。
他下了决心,抬头道:“主子,我……”
下一刻,他眼神变幻,迅速低下头道:“多谢主子。”
团子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摆手手:“不用谢呀!”
盛明麟总觉得有哪儿不对,盯着他看了几眼,但看到桌上的绣花小珠珠,又放下心来。
他心说他这两天真是魔怔了,见谁都想着易容易容,韩酒酒身边有鸿鹄卫,家里又有锦衣卫,再说就算有人能易容,这手艺是绝对模仿不来的,于是就道:“好了,你先回去吧。”
韩枕戈应声退了下去。
盛明麟叫人跟霍沉昭说了一声,明儿沈凌绝还要上武课,霍沉昭倒是可以去的。
随吩咐着,又不由得好笑。
端王妃其实不怎么信神佛,所以过观音诞时,旁人都会说去上一趟香,端王妃则直接说吃一顿素斋,好像专为了一顿饭去似地。
结果他吩咐的时候,也顺嘴就这么吩咐了。
霍沉昭得了信儿就过来了,盛明麟看时间也差不多了,索性一起去正院吃饭。
端王爷没回来用饭,只有他们几个人吃。
随吃着,端王妃还道:“昨儿也不知道是哪来的鸟儿,叫得那叫一个瘆人,就跟戏子捏着嗓子唱戏一样,吓得我不得了,半宿没睡着。”
盛明麟道:“我也听到了,好像正是子时,我也吓得不轻。”
“对对,”端王妃道:“就是子时钟刚敲过,就叫起来了!所以才格外吓人!”
霍沉昭道:“我也听到了,确实是子时刚过……但不像鸟叫吧?我觉得像人。”
“等等!”盛明麟道:“这不对啊,我跟娘听到也罢了,我们离得算近,昭哥儿你也听到,这不对吧?你的院子离这么远,哪来的鸟儿,就子时这么一小会儿,在我们所有人的窗外叫?”
大家都不由得一顿。
玉食忽得失声道:“主子!”
她自己有点害怕,叫的声音还挺大,又赶紧压低声音,道:“奴婢上午过去干娘那边,干娘还说,她也听到了鸟叫声。”
玉娘的干娘,是一个洒扫的婆子,住的地方离正院真的是非常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