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香点点头，“嗯。”</p>

她哪里休息得好，睡不着站去窗前。</p>

夜空深邃，星光璀璨，叶子在夜风中打着转儿，枝头的花儿轻轻摇曳着。</p>

夜，静极了。</p>

荀香很想做梦看看端王此时在干什么。</p>

但今年只剩两个指标，若只看他在被窝里睡觉，就白白浪费了……</p>

她做了许久思想斗争还是忍住了，爬上床数羊羊。</p>

端王府的一间卧房，墙角亮着一盏黄色纱灯。</p>

灯光昏暗，屋里摆设简单，靠里一张挂着淡青色纱帐的架子床，窗下一张几案，几案上放着几本厚厚的书……</p>

只右墙边一架黄花梨苏绣屏风彰显了主人的富贵，这架屏风是白天皇上赏的。</p>

灯光透过纱帐，端王静静躺在床上。他双眼紧闭，眉头皱在一起，似乎睡得一点不安祥。</p>

突然，他的眼睛一下睁开，瞪得溜圆。</p>

他翻身坐起来，胸脯不停起伏着，那些挥之不去的声音依然回响在在耳边。</p>

一个老年女人的声音：</p>

“大殿下要记着太后娘娘的好。当时中宫那位让人给你生母灌药，太后娘娘慈善，力保下你生母和你，只可惜你生母还是被人害死了……”</p>

“离皇上和中宫远着些，他们恨你的亲娘，恨不得你去死……”</p>

“你是没娘的孩子，现在要依仗太后娘娘，将来要依仗二殿下。记着，只有二殿下不会害你，他将来好了你才能好……”</p>

“东阳好强霸道，心眼子不好，万万不许招惹她。那些皇子皇女也蔫儿坏，要防着他们……”</p>

“那事不是二殿下做的，老奴眼睁睁看到是三殿下干的，却污到二殿下身上……”</p>

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轻柔得似在他耳边吐出：</p>

“宫里没有慈善人儿，除了亲娘，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p>

“只相信自己，被人使绊子就缩到龟壳里，等到不怕了再出去。心事万莫被人看出来……”</p>

“怎么摔伤这么大一块皮儿？不哭，忍到你长大搬出宫，日子就好过了……”</p>

“奴婢再也照顾不了大殿下了，不要管奴婢，不要流泪，不要让人看出你有心。杨嬷嬷的话万不能信，她藏着奸心。你最要防的是苏……”</p>

一个男声，“谢大殿下救了我的命，我就跟你说句实话，大殿下有七分九五之旺，十分大旺。三殿下也有五分九五之旺，运势比大殿下还是差了些。</p>

“相反二殿下命格平平，他永远登不上大宝……若皇上只这几个皇子，老道就恭喜大殿下了……”</p>

端王眼里有了泪光，喃喃说道，“穆姑姑，还是有人无缘无故对我好的，就是你。可惜你死得早，没享到我的福啊……”</p>

他晃晃脑袋，那些话如魔咒一般萦绕在耳畔挥之不去，让他痛苦地想去死。</p>

他使劲敲了敲脑袋，那些魔音依然驱之不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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