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皇上来了坤宁宫。</p>
他也喜欢毛衣毛裤,由叶皇后亲自服侍换上。</p>
荀香笑道,“我还给明远大师和弘一小师父各准备了一套,过几天送过去。”</p>
皇上又似是无意问了弘一跟她在一起说了些什么之类的话。</p>
荀香一般不主动谈及弘一,现在皇上问了,荀香就如实说了一下。</p>
“小师父敏而好学,仁厚宽和,云游时看到百姓受苦难受了许久……在我看来,他长大了一定会成为明远大师那样德行崇高的高僧。就是时常感到孤单,没有玩伴,每次我去看他或他去丁府,都极高兴。”</p>
皇上说道,“有所得,就有所失。能给明远大师当弟子,也算有福了。他还小,将来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不好说。”</p>
不知内情的人以为皇上说小和尚将来不一定能德行崇高,只有荀香和皇上身后的秦公公知道他的说是小和尚长大不会当高僧。</p>
次日,天空飘着小雪,白茫茫一片银装素裹。</p>
申时初,静芳斋热闹起来,下学的姑娘唧唧喳喳走出讲堂。</p>
小姑娘们披着各色斗篷,把银色世界妆点得炫丽多彩。</p>
荀香和高善珠两人走在一起,沈盈生病了没来上课。</p>
高善珠小声咒骂着六公主。她们两人今天吵了架,高善珠还吵输了。</p>
伴读和几个丫头不好听这些话,稍远地跟在后面。</p>
荀香劝了她几句。</p>
高善珠又邀请荀香去齐王府府赏腊梅加吃烤鹿肉,还讨好道,“让丁姑娘也来,你跟她玩得好,我不挤兑她了。我还请了王楚楚、李嘉、米红岚……”</p>
荀香笑道,“好。”</p>
高善珠又道,“米红岚跟米德妃长得很像,香香没见过米德妃,我还有点记忆,长得可漂亮了,蔡淑妃不喜欢她,我还听高华静私下骂她是妖精。可惜,她生下小八皇叔就死了。”</p>
荀香皱皱鼻子说道,“六皇姨这点很让人瞧不上,凡是比她强的人,她都要骂人家。”</p>
高善珠见荀香忽略了米德妃和八皇子,只说了六公主,又道,“小八皇叔很可怜呢,一生下来身体就不好,一直在养病,到现在我还没有见过他。”</p>
荀香“哦”了一声,还是没有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p>
高善珠抿抿嘴,小声说道,“听说圈禁的那位小八皇叔是假的……”</p>
这话荀香不得不接了,茫然地看着她问道,“什么?”</p>
高善珠似是才反应过来,赶紧改口道,“听说圈禁的那位二皇祖父死了。”</p>
二皇祖父是皇上的二哥,当时争储争得厉害,还陷害过皇上。皇上一上台就把他圈禁了,没弄死,还送过不少女人……</p>
荀香依然不感兴趣,嘟囔道,“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死了关咱们什么事?我跟你说,烤鹿肉必须要加小茴香,不然不好吃。再烤些蘑菇、木耳、豆腐皮,那些东西烤着也好吃。</p>
“等到我编解的那本《说山海》一册正式出版,送你们一人一册,里面有我画的硬笔画,你们准喜欢。皇外祖父听我对《山海经》的解析,还说我见解另辟蹊径呢。”</p>
高善珠看了荀香一眼,抿嘴一笑,“好。”</p>
荀香脸色平静,心里直打鼓。</p>
这么重要的事由高善珠说给自己听,一定是齐王和丽妃故意让她这么做的。这位高善珠不是棒槌,而是人设……</p>
荀香不确定齐王和丽妃的真正意图,有可能是想让她把这话递给皇上,也有可能是在试探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