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吕方带着人马疾驰而去,碎荷脸色阴晴不定的回了杨府,大门紧闭。
什么情况?
若在平时,碎荷一定跟着闫芳香,且会逼着闫芳香坐那辆宝马香车,那辆车,可是刀箭不透,武器齐,却带有机关的。
一定出事了。
闫芳香对车夫急呼:“停车,快停车!”
马车不仅没停,跑得更快了。
贺兰伊紧拉着闫芳香的胳膊,佯装打趣道:“怎么,对我家车夫也摆主人架子了?现在什么事能有织坊的事着急?那可是上百座织楼,找不解决办法就都得重造……”
贺兰伊是打死不放她走了,闫芳香不再吵闹,心里则在思考着到底出了什么事,能让吕方、碎荷,以及贺兰伊都如此反常。
马车很快到了织坊,贺兰伊亲自带着一个绣娘示范织布,果然,织不久,纬线就断了。
这批织楼,并不是老成所造,毕竟,闫芳香已经知道老成也是暗卫的人,现在,杨锱城又离开了暗卫,再找人家干私活,就算老成愿意,新来的暗卫指挥使能愿意吗?
闫芳香索性不找人麻烦,花重金就近找的能工巧匠造的。
怕什么来什么,到底还是出问题了。
闫芳香眼睛看着织楼,心思却早就飘到天际了,对贺兰伊魔怔似的问道:“是他出事了,对不对?”
能让吕方和碎荷都这么紧张并调动大部分侍卫出去,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杨锱城出现了危险。
贺兰伊手一顿,纬线再次应声而断。
想要再接线,被闫芳香直接揪住了线头,紧盯着她的眼睛。
看着闫芳香失魂落魄的模样,贺兰伊实在做不到君心如铁,反正迟早会知道,不如老实相告:“芳香,凌晨,鸡鸣山大火烧山,陛下和整个出行秋猎的侍卫都被困山上,不止吕方,就连骁骑营、守备营都赶去救火了。”
闫芳香冲出织房,看向鸡鸣山方向,虽然看不见火光,却能看见那一片的天穿雾霾霾的。
贺兰伊深叹一口气,解释道:“吕方和二伢子都离京了,守卫空虚,怕仇家打女眷的主意,你和胜男都得离开杨府。胜男面相太熟了,不能和你在一起,先回了娘家;你则被送进织坊,与织娘衣食住行都一致,掩人耳目”
闫芳香脸色惨白,呢喃道:“我明白了。碎荷没有跟过来,是因为有很多人都知道碎荷是我的贴身婢女。她会带着一个长相和身形都酷似我的‘夫人’住在府里。”
贺兰伊没有否定,虽然吕方没有告诉她这个安排,但就事态的发展看,应该就是这个安排。
贺兰伊本能的揽着闫芳香的手臂,生怕她一激动跑去鸡鸣山或回杨家。
闫芳香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却生生忍着没有掉落下来,反过来安慰贺兰伊:“兰伊姐,这事我拎得清,我只有老实的呆在这里,才不给大家裹乱,才会省出更多的人手救相公。我不哭,我不跑,我乖乖的,保证不给大家添乱。”
闫芳香说到做到,在人前从来不哭不喊,静静的看着大家织布,研究织楼的问题出在哪儿。
可她的眼睛,明明肿成了桃子,她的身子,肉眼可见的清减着。
这样懂事的闫芳香,更让人揪心的疼。
终于知道织楼的问题出在哪儿了,一个梳线卡口,匠人图省事,里侧的茬口没磨滑,换线前上弹,把纬线给卡断了,不上弹时,又可以顺利织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