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妇人欢欣而去,一辆双乘骏马马车戛然而停,杨锱城自马车上下来。
一向不以真面目示人、不是在杀人、就是在杀人的路上的暗卫指挥使夜枭,就那么大咧咧的行走在阳光之下,笑颜如花的看着他的妻子。
那笑得不值钱的样子,怎么可能舍得家暴他的爱妻呢?
马车得得而去,谢明阳复杂的心情,更加复杂了。
想着闫芳香关于“面然大士”的说法,一个想法突然涌入了脑海。
“面然大士”有两面性,那么其他的事呢,比如,夜枭一夜陨落之事。
外人看到的是,夜枭触怒了万岁爷,官职从暗卫指挥使一撸到底,成了恢复本名杨锱城、仪銮所的一名小卒子,被人极尽羞辱。
可外人没看到的是,纵然是仪銮所的普通小卒子,那也是御前行走之人,说明万岁爷,对杨锱城还是十二分信任的;
此外,杨锱城被贬官职,家财却没被抄一文,仍住着万岁赏赐的府邸,出行仍可乘坐玄铁防刀枪、双乘汗血宝马车驾,一切用度,皆如从前。
万岁爷这次莫不是只是小惩大诫,他日仍会再次启用杨锱城?
谢明阳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自己竟然对阎王爷的女人动了情,还真是在老虎背上翻跟头-----惹祸上身。
好在,杨锱城还挺“大度”的,没对自己斤斤计较。
以后,自己得注意言行了,千万别成为杨锱城东山再起后杀鸡儆猴的对象。
马车上。
杨锱城如受气小媳妇似的不理会闫芳香,还重重的“哼”了一声。
而闫芳香呢,正在高兴的兴头上,哪注意到杨锱城的态度变化了,兴奋得嘴不停“相公,兰桂芳中皇商了!军服的生意保住了!明天我就可以启程回临安县了!”
杨锱城立马绷不住了:“你回临安县?那我怎么办?”
闫芳香终于注意到了情绪不佳的相公,蓦然想起,现在的相公与过去不同,过去的杨锱城是暗卫指挥使,随时执行万岁爷的任务,执行完了做结案汇报就行,不用时刻候在京师。
现在不同,他是仪銮所的一枚小卒子,每隔一天就要去点卯,回临安县实在来不及。
闫芳香眼中闪过一抹狡黠,故意沮丧道:“临安县的作坊扔不得,我必须得回去……只能苦了相公了……”
杨锱城顿时如同炸毛的猫:“不行,我不要与你两地分居。我、我处处把你摆在第一位,这次,你、你能不能把我摆在第一位,把作织坊摆在第二位,搬到京城长期定居?”
闫芳香被逗得噗嗤一声乐了:“本来以为你只吃人的醋,现在连作坊的醋都吃!我和兰伊姐、珍娘早就商议好了,临安县的作坊交给珍娘,京城的作坊交给兰伊姐,我只负责研究新的绣法、织法,准备参加八大皇商竞选宫内供货资格。我这次和珍娘一起回去,是把家里的必备之物搬过来,毕竟以后长期住在京城了。”
杨锱城的苦瓜脸,终于变成了大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