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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恪并没有遮掩东胡想要和大汉议和的消息,一经传开,朝中文武更添几分消极自守的心思。
如今一州之地在手,又有了舰船可稍作抵挡,应当好好休养生息,积蓄力量,何必与东胡硬拼呢?
何坤虽然也不太想主动与东胡开战,但他是个会做臣子的人。
皇帝把事情交给他了,他就得尽力去做,只要刀子不砍在他身上,砍在哪个大臣,哪个世家身上,都成。
而且以皇帝的手笔来看,做这种黑活儿,有的挣。
于是乎,何坤一直在尽力的游说各个世家。
尤其以家中有在朝中为官,且身居高位的世家为主。
但这种世家,却是最难以劝服的。
王氏,就是其中之一,王氏曾是扬州大族,为躲避战乱,迁往琼州,家大业大。
而王氏家主王昭,官居大鸿胪,掌一国之外交。
虽说大汉如今根本不存在任何外交,但地位、资历摆在那儿。
朝中能稳压其一头的,只有杨仲。
王昭的府邸比杨仲的府邸阔气的多。
大门高挑,上有匾额,门后便是一个庭院,院中花草繁盛,还有一口水池,池中清幽荷花影。
正中便是厅堂,堂内环顾,精美奢华,悬有名家字画,外不失古朴之质,里不失华丽之风。
何坤已经是第四次来到王氏府中,前三次甚至都没见到王昭的人,这第四次总算见到了。
但有了三次碰壁,他心中已经知晓王昭的态度。
饶是如此,他依然苦心劝道:
“陛下特意出海,收服海盗,又从夷州调来舰船,为的就是与东胡水师一战。”
“大人若只想安安稳稳的固守一州,只怕有祸事啊!”
王昭个头高大,脸上满是皱纹,但神情严肃,眼神犀利,看上去傲气凌人,不过最显著的,是那垂至胸口的长须。
“何大人,老夫在位大鸿胪一职,兢兢业业尽职尽责,只不过一时间与陛下政见不一,何来祸事?”
王昭抿了口茶:
“朝会朝议,凡事都要讲究一个商量,陛下颇有高祖之风,但高祖也非完人,遇上事了,也要和留侯、萧相国商讨啊!”
“东胡势大不可力敌,更兼有近千战船水师。”
“陛下此去,固然带回了可用之人,可用之物。”
“海上的东胡水师,就在那儿,何大人见了,难道认为是能够用海盗,用年久失修的老式舰船,能击退的吗?”
“守成有余,进攻不足!”
何坤辩急着解道:“陛下既然能从东胡南军手里收复琼州,怎么就不能击退东胡水师呢?”
王昭不紧不慢的又抿了口茶:
“若是在陆上,老夫自然信得过陛下,也信得过我汉家儿郎。”
“哪怕陛下是要提兵北上,强行突破东胡南军,攻往高州,老夫也定会倾力相助。”
“只是这海上,敌我双方差距悬殊,胜负实非个人所能影响!”
何坤瞅着王昭的长胡子,若有若无的点了一句:
“陛下近些日子,晚上可都没有休息。”
王昭不明所以,看似关心道:
“那何大人可要多上些心了,陛下可不能够因为东胡人陈兵海上,就如此操劳,身体为重啊!”
“要是答应了东胡和谈,就不必如此操劳,陛下自登基以来,便连连征战,纵然年轻,也应该好好休息一番!”
何坤继续道:
“听说不少人家里,都遭了贼。”
“”
王昭一个激灵,耷拉着的眼皮猛地一抬:
“陛下莫非是想效桓帝旧事??!”
王昭心中骇然,汉室顷颓始于桓灵二帝,武侯当年也曾提及“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这俩是公认的昏君,大汉臣子骂一骂也无妨。
果泳馆开裆裤,封狗为官抬高驴价的灵帝着实昏庸,但桓帝还有的说道。
桓帝登基时,尚有大将军梁冀权倾朝野,因为桓帝的帝位,就是梁冀一手抬上来的。
梁冀受到的礼遇之优,超过了萧何,封地之广超过了邓禹,赏赐之厚超过了霍光,把持朝政近二十年。
就是这么一个权臣,后来被桓帝给噶了,能噶掉这个级别的权臣,上一个是开创永元之隆的汉和帝,再上一个,叫嬴政。
史册记载,桓帝在茅房里和亲信密议,最后共同诛杀梁冀。
但民间传闻,就颇为有意思了。
桓帝正是靠偷,把梁冀给偷死了。
桓帝先是让人散播他喜欢偷东西的谣言,然后故意去大臣家里偷盗。
在“臭名昭著”后,桓帝又故意与人打赌,说是要去偷梁冀大将军府的东西。
但是桓帝技术不行,被梁冀府中的人正好抓到。
不过他没有因此放弃,还表示大将军府里没偷到的东西,一定要凭实力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