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山下的燕云军不断地擂鼓呐喊,松赫却只是令各军将士严密防守严禁出战。突然,一名燕云悍将驰出军阵,来到半山腰的一块平地之上,扯着闷雷般的嗓子喊道:“吐蕃的灰孙子,他妈的躲在乌龟壳里面不敢出来吗快快出来与你家黑爷爷大战三百回合!”吐蕃众将被他这么一番辱骂,都耸动起来,有些按捺不住了。
占堆朝松赫请战道:“大将军,我去宰了那个蛮子!”
朵桑急忙道:“不可不可!”随即指了指正在半山腰兀自叫骂不休的那个燕云悍将,说道:“此人体格雄壮,气质凶悍,面皮黝黑,满脸钢须,应该是燕云的著名悍将杨靖!贸然出战,只怕讨不得好,还是谨守城池为妙!”
占堆由于先前突袭燕云军失败损失惨重不说,自己也身负重伤,只觉得在众同僚面前抬不起头来,急于找个机会重振威风,只觉得那个杨靖来挑战正是立威的大好良机,因此对于朵桑的一番言语嗤之以鼻,没好气地道:“你们害怕燕云悍将,我却不怕!燕云悍将在我眼里不过就是鸡鸭鹿羊一般,我杀他们就好比斩杀鹿羊!”松赫听他如此说十分高兴,指着正在山坡上挑战的杨靖说道:“你若能斩杀此敌将,本大将军重重有赏!”占堆躬身道:“大将军请稍后,末将去去就来!”随即便提着自己的大刀奔下了城墙。
随即城门大开,在吐蕃将士的呐喊声中,占堆提着大刀疾奔而下。来到山坡中间的那处平台之上,勒住了马,拿大刀指着杨靖喝道:“我是吐蕃大将……”他话还没说完,早已等得不耐烦的杨靖便举着一对板斧哇哇怪叫着冲了上来,来势汹汹。占堆是打定主意要斩将立威的,然而看见对方来得如此凶猛却不禁悚然一惊。
杨靖策马冲到占堆面前,大叫一声,右手板斧高高举起,映照阳光反射出灿烂的光芒,随即对着占堆的脑门当头劈下,势若山崩,威猛绝伦!占堆骇然变色,慌忙举起大刀格挡,只听见哐的一声巨响,群山回响!
杨靖见对方挡住了自己这势若山崩的一记重击,一对环眼中登时流露出兴奋之色,在他想来,要是一下子就砍死了那可就太没趣了,总得打上十几二十几个会合才将他宰了那才有意思。杨靖左手中的板斧自下而上朝对方撩过去,占堆只见右下方寒光一闪,心头一凛,慌忙侧身闪躲,板斧便贴着他的身体呼地飞了上去,劲风刮面而过,把占堆着实吓了一跳。
占堆恼羞成怒,大叫一声,双手运刀朝杨靖横扫过去,令他没想到的是,对方居然不闪不避,一双板斧一左一右齐刷刷地猛劈而来,竟然是一派同归于尽的打法!占堆吓了一跳,当即顾不上攻敌了,硬生生地抽回大刀架住了那疾劈下来的一对板斧,哐地一声巨响,占堆只感到泰山压顶一般,整个人连同身下的战马猛地往下一顿,战马发出一声悲鸣!
杨靖脸上流露出狞笑,举起板斧不住地直上直下猛劈,杨靖招数笨拙,然而占堆却根本无法施展开,只能举起大刀架住对方不断落下来的猛击,只见杨靖的一对板斧不断砸在占堆的大刀之上,发出哐当哐当的巨响,那场面简直就像是在打铁一般!占堆只感到手臂发麻,全身颤抖,心中惊骇不已,想要反击固然做不到,就连脱身似乎也做不到了。杨靖一直狠砸了十几二十下,占堆被震得头脑发晕,心脏狂跳,胃里反酸,想要呕吐。
杨靖突然大叫一声,右手板斧横掠过去。占堆下意识地还以为对方还是至上而下地直劈下来,慌忙举起大刀,突然惊觉对方的板斧不是直劈下来的而是横掠过来,大惊之下,慌忙向后一仰。
啪!板斧重重地撞在他的大刀上,占堆只感到一股无可抗御的巨力席卷而来,当即拿捏不住大刀,大刀脱手飞出。占堆心中惊骇,慌忙伏到马背上调转马头,朝山上狂奔而逃。杨靖也不追赶,提着两柄板斧立在原地,哈哈大笑:“你这个驴牛射的蠢货,不是要取你家黑爷爷的黑头吗,怎么跑了”占堆听到杨靖的声音,只吓得魂飞魄散,加紧催动战马,真正是惶惶如丧家之犬!
占堆逃回要塞,见到了松赫等人,只感到没脸见人,垂下了头,羞愧地道:“我,我……”有人小声嘲讽道:“刚才也不知道是谁说燕云悍将都是鹿羊,要杀他们易如反掌!”占堆听到这话,更加羞愧地无地自容了。松赫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里有些责怪占堆的冒失,却更加震惊于对手的厉害,情不自禁地喃喃道:“这个杨靖真是好厉害啊!”
朵桑皱眉道:“听说这个杨靖是燕云悍将中最勇猛的悍将,武艺比他高的不少,可是与他同样勇猛疯狂的却屈指可数!”占堆不由的想到刚才与杨靖的厮杀中,杨靖完全不顾防守只管进攻的疯劲,不由的心有余悸,喃喃道:“他简直就是个疯子,从没见过这样的家伙!”
这时,杨靖的叫骂声依旧不断地传上来,吐蕃众将目睹了刚才占堆和杨靖的战斗,已经兴不起丝毫气愤的情绪了,只觉得那种疯子还是不去理会的为妙。于是乎,任凭杨靖如何辱骂,要塞中的吐蕃军就是无动于衷。到最后,杨靖骂得嗓子也哑了,只好悻悻然返回己方军阵中。
来到耶侓观音面前,嗡声嗡气地道:“嫂子,那般吐蕃乌龟就是不肯从乌龟壳里出来,俺嗓子都骂哑了!”耶侓观音微微一笑,称赞道:“杨靖勇猛非凡,立下头攻,等大哥回来了,我一定到大哥面前去替你请功!”杨靖咧嘴笑道:“那俺就先多谢嫂子了!”随即兴冲冲地道:“嫂子,那般驴牛射的灰孙子就是不肯出来,不如咱们就打进去吧!”耶侓观音摇头道:“那可不行!若真的发起进攻,只怕就要露陷了!”杨靖眨着大眼睛,一副不是很明白的模样。
耶侓观音看了看天色,见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夜幕便完全降临了,天上虽然有星月的光辉,然而荒野之上隔得稍远便模模糊糊看不真切了。耶侓观音看了看旁边不远处的树林,对身边的娜仁道:“传令埋伏在树林中的军队,可以撤退了。”娜仁应诺一声,当即派出一名飞凤女卫去树林中传令。耶侓观音对杨靖道:“我们回营!”随即便勒转马头返回军营,众军将士紧随在后。
要塞上的吐蕃将士借着星月模糊的光辉看见燕云军撤退了,都不禁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朵桑突然指着山下一座树林叫道:“你们看!”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树林中开出了一支燕云军队,夜晚之中看不清具体情况,只感觉旌旗涌涌人影憧憧,好像有无数人马似的。松赫不由的背发冷汗,庆幸幸好没有贸然起大军下山去进攻燕云军,否则只怕就被这支燕云军偷袭了,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一念至此,只感到那个燕云王妃真正是狡诈异常,自己可不能大意了,于是下令全军严守要塞,任何人都不得出战,违者军法处置!……
耶侓观音、杨靖、杨琪回到大帐中,杨琪一脸气恼地道:“这些吐蕃人真是没胆,观音姐姐就只摆下一万兵马,他们居然都不敢下山来!”今天白天的时候,耶侓观音、杨靖等率领一万兵马列阵山下挑战吐蕃军,而杨琪则率领另外一万兵马埋伏于树林之中,只等吐蕃人下山进攻,他们便从树林中杀出掩击吐蕃人的背后,可是吐蕃大军并未出动,这番布置便没有起到任何用处了。
耶侓观音在上首坐了下来,笑道:“没来就没来吧,虽然没能重创敌军,却也让敌军惊疑不定了,如此一来,他们便不敢贸然下山进攻了。我们只有两万多兵马,若吐蕃人大举来攻,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杨琪眼珠子一转,问道:“姐姐之所以主动进攻,想必用的是疑兵之计吧如此一来,吐蕃人便会以为我们兵力充足胸有成竹,便不敢主动出击了!”耶侓观音笑道:“八姐不愧是将门虎女,小妹的一点小伎俩都被你看出来了!”杨琪听见耶侓观音的称赞,十分开心。
耶侓观音皱起眉头,说道:“我们必须要拖到大哥彻底平灭西夏大军回援,那个时候就不怕任何情况了!”不由的想起杨鹏,绝美刚毅的容颜上不由的流露出温柔的神情来。回过神来,对杨琪道:“八姐,派出所有斥候监视山上吐蕃人的一举一动。”杨琪应了一声,奔了下去。
差不多就在此同时,杨鹏率领的主力部队正在猛攻瓜州城。火箭的光辉将夜空照亮,燕云悍卒顺着云梯不断猛冲城头,冲城车撞击城门,发出巨大的响声,城头上到处都是厮杀的声音,双方将士正在城头上血腥鏖战。
双方将士在城头上鏖战,刀光闪烁血肉横飞,一个个士兵,一个个军官坠落城墙,城墙下已经是尸积如山了。怒吼声夹杂着惨叫声,刀兵碰撞的大响和着砍开肉身的斩击声。吐蕃大将野利遇乞站在墙梯旁边,不断将预备队调上城头,试图将冲上城头的燕云悍卒驱赶下去,然而西夏将士控制的范围却在不断被对手压缩。
轰隆!突然一声巨响从城门楼上传来,原来是燕云投石车发射的巨石砸碎了城门楼,刹那之间砖石木块漫天飞舞,周围的西夏将士抱头鼠窜,一片混乱。野利遇乞被飞来的一块砖头砸得满脸鲜血,禁不住惨叫出声,旁边的亲兵见状,赶紧护着他奔下了城墙。
与此同时,在城头上苦苦抵挡的西夏军终于抵挡不住了,一批批败下阵来逃下城墙,转眼之间整个城墙防线便土崩瓦解了,真正是兵败如山倒!就在这时,城门处一阵巨响,冲城车撞开了城门,悍将杨德政当即率领数千战骑奔涌而入。这时几百上千的西夏军还试图堵住城门,却被燕云战骑冲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燕云战骑撵着溃兵杀入城中,整个城池彻底混乱了。残兵败将,西夏百姓,纷纷朝西城门、北城门涌去,争先恐后,自相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