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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秉常见他们如此,更加着急了,急声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看向李元忠,“大将军,你倒是说句话啊!”李元忠叹了口气,一脸愤恨地道:“燕云军不知为何竟然查知了我方的行动,摆下天罗地网!我军中了埋伏。”李秉常紧张地问道:“损失了多少,大部分人马都回来了吧?”
李元忠没有说话。旁边的部将利风道:“只回了一万多人!”李秉常听到这话,差点没当场晕掉,扶着茶几面色苍白地颤声道:“只,只,只回来了万多人……,近二十五万大军居然,居然军覆没了!!”李元忠等都没有说话,心中十分羞惭。李秉常突然气恼起来,瞪着李元忠质问道:“战前你不是一副胸有成竹十拿九稳的模样吗?为何竟然会遭遇如此惨痛失败?!你究竟在干什么?”
李元忠心头的怒火噌地一下涌了上来,暗道:你这个没用的家伙居然也敢来指责我!当即冷冷地道:“我和右丞相的计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若能顺利施行,燕云军必败无疑!可是这计划却显然被燕云方面事先获知了,我倒想问问太子殿下,我军的做战计划究竟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李秉常一愣,气愤地道:“听你这话的意思是在怀疑我咯!简直不知所谓,你分明是在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李元忠,我原本还以为你是一个人物,却没想到居然是个小人,我真是看错你了!”
李元忠霍然而起,怒视着李秉常,手掌按在了刀把之上。李秉常见他目光凶狠,不由的害怕起来,后退了一步,色厉内敛地喝道:“你,你想干什么?”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跌跌撞撞失魂落魄地冲了进来,急声道:“不,不好了!燕云,燕云大军已经过了东边的丰林镇了!”在场的人听到这话,都不禁大惊失色,李元忠道:“来得好快啊!”那丰林镇位于延安府东边二十余里,燕云军已经过了丰林镇,那么今天入夜之前便一定可以抵达延安府。
李秉常慌张起来,“这,这可如何是好?延安府只有五千守军,加上溃军也只有两万人马,这点兵力如何守得住延安府!”“守不住也得守!”李元忠斩钉截铁地道。李秉常惊讶地看向李元忠,只见他的脸孔上流露出了拼命之色。李元忠知道如果就这么逃回去的话,那李秉常身为太子最多被剥夺太子尊号,而自己就不会有那么幸运了,二十余万大军覆没的责任总得有人来承担,他身为直接主将只怕南逃身首异处的下场,与其如此,不如死守延安府,若能坚持到援军到达保住延安府,或许还能将功折罪逃过一劫。
李元忠扭头对利风道:“立刻派人向国内求救,就说燕云军突袭暗算,我军二十余万大军军覆没,形势万分紧迫!我李元忠决心死守延安府,请陛下速派大军来援!”利风应了一声,奔了下去。
李元忠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也就不再慌张了。看见李秉常一副慌张不安的模样,冷冷一笑,嘲讽似的道:“这里太危险了,不是太子呆的地方,太子还是快逃命去吧!”
要是平时听见这样一番话,李秉常定然会勃然大怒,然而此刻却是如蒙大赦一般,他本来生怕李元忠硬要他也留下来死守延安府,那样的话他于情于理都没法独自逃走了,万幸李元忠他主动这么说了,李秉常真是求之不得呢!李秉常也不跟李元忠客气,一脸感激地道:“大将军果然不愧是我大夏的栋梁之才,这里就交给大将军了,本王告辞!”李元忠一愣,随即暗自后悔不已,后悔不该说那样一番讥讽的话,令他有机可乘了。
李秉常匆匆忙忙地跑掉了,李元忠望着李秉常的背影,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李秉常担心被燕云军围城就逃不掉了,顾不上收拾,就带着几个亲信骑马奔出了延安府北门,向西夏国境飞奔而去。李元忠则在延安城里积极准备防御,石门已经封闭,严禁任何人擅自出入,东面城墙上布置了数千军士,刀剑出鞘,箭矢上弦,严阵以待。
日落之时,眼见燕云大军来到,李元忠及其麾下将士都不由得一惊。片刻之后,燕云军来得近了,只见燕云军气势如虹杀气腾腾,还未开战,西夏军便已经军心动荡了。利风小声道:“大将军,燕云军虎狼之师,又挟大胜之威,我军兵力单薄,只怕受不住啊!不如,不如放弃延安府吧!”
李元忠皱了皱眉头,“我们二十余万大军军覆没,如果又放弃了延安府,陛下能饶得了我们吗?”利风心中一惊。李元忠看了他一眼,“我们若是放弃了延安府,待天威降临之时,不仅你我性命不保,只怕我们的父母妻儿也将有死无生!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拼死一搏,只要能坚持到援军到达,咱们也算是将功折罪了,那时陛下就算降罪,相信你我以及家人的性命能够保!”利风垂着头,没有再说什么了。
燕云军来到延安府城外,列开战阵,只见刀枪如林,一声声呐喊山崩海啸一般迎面涌来。城中的西夏军将士摇摇欲坠,心惊胆战。只见一名燕云战将奔出军阵来到城墙下,扬声喊道:“城里的西夏人听着!你们的主力已经军覆没,我军十万精锐已将你们团团包围!抵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不要再做无谓的反抗了!早早开城投降,我燕云军将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否则一旦城破,玉石俱焚!”西夏军将士听到这样一番话,军心动摇起来。
那燕云战将又道:“任何人若杀了自己的上司投诚,我军不仅保证他的生命安,还重重有赏,黄金奖赏自不在话下,还将保证其官位富贵!”
西夏军军心更加动摇,眼见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不用交战西夏军便要执行崩溃了,李元忠弯弓搭箭对准下面那个燕云战将射了一箭。燕云战将见李元忠搭箭弯弓便已经有了防备,抓起了挂在马鞍边的一面盾牌,待对方箭矢射来,他便举起盾牌格挡,只听见咯的一声脆响,箭矢被盾牌给挡开了。那燕云战将扬声道:“我言尽于此,你们自己考虑吧,给你们一个晚上的时间,要死要活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情!”语落便调转马头奔了回去。
紧接着便看见燕云军缓缓退了下去,离开城池十余里扎下营寨。李元忠看了看周围,见士气十分低迷,暗自叫糟,沉声喝道:“任何人敢想刚才敌人的那番言语,立斩不赦!”众军将士都垂着头没有做声。
大军战败的消息传到了西夏都城,西夏君臣大为震惊,随即怒不可遏的西夏皇帝召见了燕云使者范勇,怒声道:“我还以为燕王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却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个阴险狡诈的小人!你们燕云真是欺人太甚!”
范勇神色自若地抱拳道:“陛下这番话,本使完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西夏皇帝眼睛一瞪,“你不明白?!我来问你,既然我们双方已经签订了和平协议,为何你们却要突袭我军,攻击延安府,你们究竟意欲何为!如此背信弃义,何以立足于天地之间?”
右丞相斡道冲出列来激动地道:“陛下,同这些奸险小人还说什么!将此人拖下去千刀万剐了,然后尽起我西夏大军与燕云决一死战!哼,我就不相信凭我们西夏百万大军,胜不了燕云区区数十万兵马!”许多大臣纷纷叫嚷起来,一时间群情激奋。
范勇毫不畏惧,大声道:“陛下,右丞相之所以如此说,那是因为战事就是他右丞相挑起来的!”原本嘈杂的大殿立刻安静了下来。斡道冲怒不可遏地指着范勇喝道:“你胡说八道!”随即扬声道:“来啊,把这个可恶的燕云人给我拖下去砍了!”
皇帝见状,眉头微皱,心中不悦。左丞相李同仁出列斥责道:“右丞相,这是皇宫大殿,陛下就在上面,你却为何如此越俎代庖颐指气使?”斡道冲一惊,连忙向皇帝请罪道:“陛下赎罪,臣失礼了!臣对陛下决不敢有丝毫不敬之意,只是,只是太过义愤,以至于忘记了身份,请陛下恕罪!”
皇帝面色缓和下来,“算了。”范勇看了一眼气势受挫的斡道冲,对皇帝道:“陛下,我军并没有背信弃义,背信弃义的是西夏,或者说是右丞相和右将军!是他们擅自出兵,妄图偷袭我军,结果中了我军埋伏,以至于军覆没!”
皇帝眉头一皱,看向斡道冲。斡道冲铁青着脸冲范勇喝道:“你血口喷人!”随即朝皇帝抱拳道:“陛下,千万不要听信此人的鬼话,他们汉人惯常使用这种手段!”皇帝听了这番话,有疑惑起来,他搞不清楚究竟谁的话才是真的。
左丞相李同仁对范勇道:“既然贵使如此说,那么就请贵使即刻指挥杨将军,请他停止进兵,退回原地。”范勇抱拳道:“恕在下难以办到。”斡道冲冷笑道:“你们分明是蓄谋已久,自然难以办到!”范勇没有理会斡道冲,对皇帝道:“陛下,此事现在还搞不清楚究竟是右丞相一人胡作非为,还是陛下的意图,我如何能够贸然向杨延昭将军传讯?传讯又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