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么事?”“大人可能有所不知,这上京不同于内地,时常有契丹奸细和土匪潜入城中来做勾当,因此入夜之后十分不安。就在十几天前,本城的一户财主就被潜入城中的土匪洗劫了,一家二十几口部被杀,大部分财物被掳走。……”
三人闻言,吃了一惊,庞然难以置信地道:“竟然有这样的事?可是我怎么觉得上京非常安稳平静的样子啊?”驿臣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实不相瞒,这不过是上将军为自己撑门面罢了。”“哦?此话怎讲?”
“上将军知道大人要来,为了表现政绩,于是事前做足了功课!先是频繁调派大军清剿官道沿线的土匪,把他们赶入了深山,然后令各州赶走了流民乞丐,并且出钱让人假扮商队在各地城中特别是这上京集结,因此就造成了繁荣富裕的假象啊!过段时间大人自然就会看到这里真实的情景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感到不可思议。驿臣抱拳道:“小人要说的就是这些,不打扰大人休息了,小人告退!”朝庞然拜了拜,退了下去。李善同惊疑不定地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啊?难道我们这一路而来看到的都是假的不成?”周凡思忖道:“他没有必要骗我们啊,我想应该是真的!”看了一眼庞然,抱拳道:“大人,我看我们应该提高警惕才行!”庞然皱眉点了点头,嘀咕道:“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我就没必要费这个心思了。”……
夜深人静了,喧嚣热闹的上京城进入了梦乡,整座城池格外寂静,只有偶然犬起的犬吠声和一下下有节奏的打更声。突然,凄厉的叫喊声划破了寂静的夜晚:“不好了!六聘山的土匪进城了!”随即便是混乱的叫喊声和刀兵砍杀的声音。百姓们都被惊醒了,很多人的院子里传出妇孺惊恐的哭声。
住在客馆里的庞然等人也都被惊醒了。听见外面的声音非常吓人,不禁惊慌起来,赶紧七手八脚穿上衣裤奔到前厅。庞然看见了李善同和周凡,急声问道:“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李善同和周凡两人也是惊慌失措的样子,摇了摇头。
这时驿臣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不,不好了大人!”三人吓了一跳,庞然急忙问道:“究竟出什么事了?”
驿臣咽了口口水,无比慌张地道:“是,是六聘山的土匪!他们大概以为大人带来了大量的金银珠宝,因此冲驿馆来了!”三人听到这话吓得亡魂皆冒。不等他们回过神来,大厅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仿佛是大门被冲撞开发出的响声。三个人吓得腿也软了,完不知该怎么办。驿臣急声道:“快!快走!”随即就朝大厅的后门奔去,三个人已经是六神无主,驿臣已经成了他们眼中的救命稻草,慌忙跟了上去。
从大厅出来,只见四面都是火把乱晃的光亮,杀声震天,刀兵的撞击声和着人临死时的惨叫声不断传来。三个人只感觉好像置身于地狱中一般,早已经是魂不附体了。突然,后院方向连滚带爬地奔过来许过庞然带来的皇城禁卫,个个惊恐到了极点,完没有了之前为庞然开道时的威风。
四个人见状,吓了一跳,连忙停了下来。随即就看见无数袒胸露乳面目狰狞的大汉挥舞兵器追杀过来,把那些皇城禁卫切菜砍瓜似的剁翻在地,惨叫声响成一片,满眼都是飞扬的鲜血和那些大汉狰狞的面容!
庞然三人吓得屎尿横流,连滚带爬朝前面跑去。那些大汉追了上来,拿住了他们。三人连连求饶,一把鼻涕一把泪,模样真是可怜啊!一个大汉瞪眼喝道:“你们财宝在哪?”“没,没,没有财宝!”周凡打着哆嗦结结巴巴地道。
大汉一瞪眼,举刀就把他脑袋剁了下来,血淋淋的脑袋在地上咕噜噜打滚。庞然和李善同吓得好像三魂七魄都飞到了天外,浑身直打摆子。大汉把血淋淋的钢刀指向两人,瞪眼喝道:“财宝在哪?不说他就是榜样!”
两个人完不知道该怎么办,哪有什么财宝啊,可是又不敢说,怕重蹈周凡的覆辙,只好一个劲地叩头求饶,大王爷爷地叫喊着,把自家的老老少少都抬出来了,希望能够得到对方的怜悯。
就在这时,驿馆外面传来军队的号角声,随即大军攻杀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匪徒们慌了,其中一人高声叫喊道:“官军来了,快撤!”众土匪纷纷朝后门方向奔去,有两个土匪挥刀砍杀了庞然和李善同,连忙跟了上去。
李善同醒了过来,回想起刚才可怕的情景,连忙坐了起来,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冷汗直流。“别乱动啊!你看,伤口又裂开了!”一个懊恼的声音传来。李善同连忙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老者快步走来。老者来到床榻边,弯下腰看了看他的伤口,因为刚才的突然动作,肩头的伤口显然已经裂开,血水正汩汩地往外冒着。
“你是何人?这是哪里?”李善同警惕地问道。“我是城里普善堂的郎中,奉上将军之命来给你治伤的。”“上将军?这是留守府?”“不是留守府还会是哪里呢?躺好了,我重新给你包扎上药。”
李善同下意识地躺了下去。老郎中小心翼翼地解开了包住伤口的绷带,扬声叫来手下的一个小厮,令他去打热水。片刻之后热水来了,老郎中小心翼翼地为李善同清洗了伤口,然后用干布沾干了伤口,随即从小厮手中接过一个青花瓷瓶,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把药粉洒在伤口上,完了用一块干净的绷带包扎好。李善同额头上冒着冷汗,一阵阵针扎般的巨疼令他几乎要喊叫出来了。
老郎中做完了所有的工作,松了一口气,没好气地冲李善同道:“别再乱动了!要是再崩裂伤口,你这条命可就保不住了!”李善同唯唯诺诺。老郎中站起来去收拾他的药箱。这时,房门吱呀响了一声打开了,几个人走了进来,当头的那个正是陈枭。
老郎中和小厮连忙跪下叩头:“草民拜见上将军!”杨鹏微笑道:“不必多礼,起来吧。”两人站了起来,恭立在一旁。杨鹏走到床榻边,“你的命总算是保住了,可谓不幸中的万幸了!”李善同连忙问道:“敢问上将军,其他人怎么样了?”
杨鹏叹了口气,“都死了!”李善同只感到脑袋一炸,“庞,庞大人也死了?”杨鹏点了点头,“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啊,没想到那些土匪竟然会胆大包天突袭驿馆!也许他们以为你们是从京城来的大官,身上一定带着许多宝物。”
李善同苦着脸道:“庞大人死了,这可如何是好?”杨鹏道:“这都是六聘山的土匪干的,你也不必过于自责,我想朝廷和庞太师一定会体谅的!”李善同苦笑着。
杨鹏道:“你伤得不轻,就在这里休养一段时间吧。我今天来也是向你道别的,我要率领军队去救援西京了。你好好休养,有什么需要,尽管对他说,他是留守府长史,钱乐天,钱大人。”钱乐天上前来,朝李善同抱了抱拳。
杨鹏道:“你们聊聊,我走了。”语落便转身离去了。众人都恭送杨鹏离开。钱乐天把老郎中和他的小厮打发了出去,然后在床沿边坐了下来,打量了李善同一眼,“看来李大人没有什么大碍,真是非常幸运啊!”李善同苦笑道:“下官真不知回去后该如何交差啊!”钱乐天道:“上将军不是说过了吗?这不是大人的责任,完与大人无关嘛!”
李善同连忙看向钱乐天问道:“那些匪徒抓住了吗?”钱乐天皱眉道:“六聘山的这伙土匪都是亡命之徒,虽陷重围也不投降!不过并没有一人走脱,部被杀死了!也算是为庞大人和死难的那些军士报了仇了!”随即说道:“李大人,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让人遗憾,还希望李大人回去后能够在太师和陛下面前多多解释。”朝旁边一个捧着木箱的密卫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立刻上前来,把木箱放到床榻上。
李善同心头一动。钱乐天打开了木箱,登时珠光宝气把李善同的面目照亮,李善同不禁瞪大了眼睛。钱乐天微笑道:“这是上将军的意思,聊表歉意,还请李大人笑纳。”李善同瞪着眼睛咽了口口水,抬起头来看向钱乐天,“哎呀,上将军真是太客气了!我怎么好意思……”
“应该的应该的,还要请李大人回去后多多美言啊!”“一定一定!大人尽管放心!”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