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至和江寒才从停车场来到大堂,便听见一对情侣在争吵。
作为一家高档酒店的大堂,发生这种事实在有碍观瞻。更重要的是,这对情侣堵在大门口,妨碍其他客人出入。
大堂经理试图劝架,却被情侣臭骂一通。
大堂经理没办法了,才想让保安把人带走,一位气质优雅的女士缓缓走了出来。
“你们是因为相爱才在一起的,有事情应该一起面对,一起解决,为什么要吵架,要用恶毒的话伤害对方呢。”
女士满面愁容:“我以前,也常常和我先生吵架,还骂他赶快去死。现在他真死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了,我才意识到,我有多想他。”
她话音才落,吵架的情侣沉默着看向彼此,紧紧抱住对方。
不知谁最先开始,人群中响起一阵掌声。
人群渐渐散开,江谷雨走到优雅女士身边,低声说:“妈,我爸就在楼上等咱们呢。”
宋青章女士脸上的悲伤早不见了,她叮嘱自己儿子:“别告诉他。”
盛夏至觉得这位女士有些眼熟,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正思索时,江寒突然挡在她面前,提醒说:“你的口红晕开了,要补一下吧?——你化妆包呢?”
盛夏至茫然地看着他,“我们还有这种东西?”
两人对视片刻,莫名笑了起来。江寒说:“走啦,回车上拿。”
说罢,两人回到停车场。
恍惚间,宋青章女士觉得自己听到了小儿子的声音。她停了下来,四处张望,却什么也没找到。
她失望地摇摇头,问江谷雨:“你弟弟,还没给你打电话吗?”
江谷雨摇头,“大寒这次真的很生气,连我的电话也不接了。我昨天查过,他也没刷爸爸的副卡。”
照以往经验,江寒每次生气离家出走,衣食住行都要刷江总的副卡,既要江总为惹恼他付出代价,也留下线索,提醒家人接他回家。
这次他却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江谷雨偏心他弟,小声嘟囔:“爸爸真的过分,就为一百来块,当众让大寒下不来台。换作是我,我也会生气的。”
“别当着我的面说我老公坏话。”宋青章女士轻轻拍他肩膀一下,“你和你弟一样大的时候,已经在帮我和你爸爸做事,能自己独挡一面。再看看你弟,动不动就离家出走,要我们哄他。
唉,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长大。”
江谷雨不想和妈妈顶嘴,看向别处,假装自言自语:“我们努力工作,不就是为了让家人想干什么干什么吗。”
宋青章笑睨他,“这么厉害呀,你弟每次闹着要创业,你怎么不支持他?”
江谷雨不服气,“你和爸爸不也没支持。再说大寒哪是真想创业,他就是想让我们关心他。”
宋青章笑着摇头,“你这不是什么都知道吗,还每回站在弟弟那边,指责我和你爸爸不相信他。”
江谷雨有些不好意思,又撇过头:“他一看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真让他创业,裤衩都得赔进去。
……总体来说,还是怪我爸。孩子也要面子的,怎么能当众骂他呢。我爸批评下属都是叫进办公室单独训话的。
他对别人家孩子很好,为什么对自己孩子这样苛刻。”
宋青章叹气,“……也是,都赖你爸。”
母子二人边说边往专用电梯的方向走,江寒再一次和盛夏至回来时,只看见他们的背影。
盛夏至见他面有疑色,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去,“怎么啦?”
江寒迟疑着说:“……那两个人,总觉得很眼熟。”
这时宋青章和江谷雨已经拐过回廊,离开了。
江寒便不再纠结这件事,和盛夏至进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