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敲敲盛夏至卧室的门,盛夏至不在,她又去试验田了。
他看着她的房间,自言自语:“这么忙吗?”
他在家里转了一圈,闲着无聊,来到马厩,问:“赵宝莉,你想不想出去玩?”
赵宝莉知道这个人类最近住在家里,它没咬人,只眨巴着大眼睛看他。
江寒被萌化了,揉它脑袋:“走,哥哥带你出去玩。”
下午的时光总是悠闲,太阳晒得整个村子懒洋洋的。江寒牵着马,走走停停,路过一户人家时,听见里面有个大嫂叫骂:
“……吃了睡,睡了吃,什么活都不干,整天在外面瞎溜达,这日子你还过不过了!”
江寒点头:就是就是,我大病初愈,还帮盛夏至扫地喂鸡呢。
他竖起耳朵,偷听这两口吵架。
男人的声音很快传了出来:“我生病了,搞不好是禽流感,你也别来沾我。再说了,我咋没干活,家里地不是我扫的,饭不是我做的……”
输了。江寒心想,我不会做饭。
他捂着赵宝莉的耳朵,赶紧逃走。等走出一段距离,他才和赵宝莉商量:“别把今天的事告诉盛夏至。”
赵宝莉眨巴眨巴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江寒不满:“都是美丽的废物,咋还分等级呢。”
不知不觉间,一人一马溜达到海边。
江寒想去盛夏至的试验田,却看见前方有几位出海回来渔民,正在处理今天网到的鱼。
这是江寒没见过的热闹,他也不认生,凑过去问:“我能帮忙吗。”
他这几天跟着盛夏至进进出出,在村里混了个眼熟,大家对他也好奇,很欢迎他加入。
有个阿婆问:“小江啊,你是夏夏的同学吗,来帮她种西瓜?”
盛夏至介绍江寒时,从不说他叫‘江九夏’,只介绍他叫小江。
江寒问过其中原由,盛夏至总不能说自己随口胡编的名字太羞耻了,只能告诉他:“你名字在方言里谐音不太好,这位同学,你也不想被起奇怪的绰号吧。”
江寒便妥协了,默认自己代号‘小江’。
他冲阿婆点头:“嗯,我们是同学。”
旁边的大爷问:“你也学种地吗?你看起来白白净净的,不像种地的料子,你家里人舍得?”
另外一位阿婆帮腔:“你长这么俊,应该去做大明星,上电视啊。”
他们说话时乡音很重,平时有盛夏至帮忙翻译,现在她不在,江寒连猜带蒙才明白意思。
他对众人说:“我出海遇到危险,撞到脑袋,失忆了,联系不到家人,盛夏至认识我,好心带我回来。”
他们不少人在海上讨过生活,自然明白海里的凶险,纷纷称赞江寒福大命大。
听着他们的乡音,江寒脑子突然闪过个念头,正待他要抓住时,手指猛地一疼。
低头一看,他的中指被鮟鱇鱼咬住了。
他刚嫌鮟鱇鱼长得丑,估计这条鱼在报复他。
好在他戴了手套,只是疼,皮没破。
众人不敢让他添乱了,让他坐在一边,最开始和他搭话的阿婆端着切好的西瓜给他。
江寒接过来,忙着回忆刚才那一闪而过的念头,迟迟没吃。
阿婆想他坏脑子,认真教他:“这是西瓜,好吃的。绿色的是皮,可不能吃啊。”
江寒不忍心驳老太太好意,装成大傻子,口齿不清地应和着。
盛夏至从试验田回来,见众人凑成一团,过来围观,正好撞见众人众星捧月围着江寒,而人群中心的江寒正在装傻子。
她觉得太丢人了,立即捂脸逃走。
可她终究慢了一步,江寒已经看见她了。他说:“盛夏至,你等等,我有话问你。”
他终于意识到,刚才就觉得违和的地方在哪里了。
盛夏至骗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