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渐露头角的太阳没有丝毫暖意。
柳河城外,启阳军大将军牛青山领百万大军东去,开赴安河。
青阳修士出动一万五千人,分成三批。
一批由齐楼带队,支援明昊攻打苏留,宣告归附。
一批由周芸带队,领凡人大军攻打安河。
一批由商濯清领头,率精锐筑基阻击安河与苏留之间的退路。
青阳辖内,除了钟延、袁紫衣、喻青瑶、苏玥、秋明月五人,所有金丹齐出。
苏玥镇守西门,严防魏国明岚城。
秋明月镇守东门,这一方位外围都是青阳辖下城镇,东望望匜,有重兵分守各处。
袁紫衣和喻青瑶有了身孕,坐镇苍宝街兼顾各方消息。
钟延则坐镇南门,统筹全局,谨防夏侯军从白岩城进兵。
若论人数,这一刻的青阳,无疑是内战以来最薄弱的时刻。
但钟延心如磐石,稳如泰山,自忖一人守城足矣!
若真有人趁虚而入,外围集镇有所沦陷牺牲在所难免,回头打回来便是。
牵一发而动全身。
青阳一动,八方皆动。
黑水城见青阳如此声势浩大、不遗余力,便知是给明昊宗的投名状,彭万里心中一番计较,调整安排,出动三名金丹、五千修士和三十万武者大军,兵分两路,汇合青阳军奔赴安河和苏留。
顺沂城得知消息后,丁家发兵之前还是先联系了二峰峰主请示火云宗,得到首肯,发兵万余修士、四十万大军朝五行宗旧址进军。
与此同时,夏侯方旦良、犇梨、曲左三城大军汇聚百万众,北上直奔昌平城。
东南荆州唐家、东北火云宗也跟着动了,调遣大军朝中部、西部而去,意图不明。
而西北望匜城……
议事大殿,八人坐,一人站。
周家是‘客卿型’家族,曾为巨城百叶城第二大族,实力只比原来的夏侯家逊色少许,如今家族族人加客卿金丹人数三十六人,虽然被打得节节败退,但依旧是西北强大势力。
在座八名金丹皆为周族核心高层,而唯一站着的筑基八层中年男子——杨言庆。
杨言庆从一介散修,到创建小家族,再爬到而今能参与周家重要议会,可见其手腕能力。
然而,此时此刻。
杨言庆却是脑袋嗡嗡作响,脊背发寒,暗自叫苦不迭,只因从周泰口中听到的四个字——攻打青阳!
“原来,周家早已归顺夏侯,沆瀣一气!”
“可是,可是……”
杨言庆心思电转,明明记得‘犇梨之战’时,周家有七名金丹强者被夏侯军当场格杀,其中包括一名老祖级人物,此外还有无数族人。
“铲除异己?”他只能想到这个可能,应是周旸一系借机除掉族内竞争对手。
“言庆,有何话说?”周泰注意到他脸色异常,看过来问。
周旸扭头朝站在身后的杨言庆笑道:“有意见但说无妨。”
感觉着一道道目光汇聚在身上,杨言庆不自觉地擦了下额头细汗,郑重拱手环视一圈。
“诸位前辈,恕言庆无礼直言。”
“晚辈与钟延相识多年,深知此人脾性,其为人诡计多端,阴险狡诈,心思缜密,眼下青阳战力尽出,但钟延本人却未露面,定藏有后手,晚辈觉得,此时偷袭青阳并非明智之举,恐入陷阱……”
钟延始一到青阳,杨言庆便与之结识相交,从互为友人,到暗自当做竞争对手,再到难忘项背。
钟延往昔种种所作所为历历在目,已在他心里形成阴影,视作难以逾越的一道鸿沟,不可招惹。
尽管周家实力雄厚,再加上如日中天的夏侯家,但他心中却有强烈的直觉,不妙的预感。
此番若是针对青阳,周家和夏侯家会怎么样他无法预料,自己肯定要道途崩断,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听了详细,周旸沉吟道:“你所说并非没有道理,但青阳必须拿下。”
“青阳先后出现两次异象,定与钟族有关,其中恐怕藏着天大秘密。”
“此外,青阳为燕魏交界,未来渭南之战的关隘要塞,眼下燕国局势,大决战在即,我们需夺得更多的话语权。”
周泰跟着开口道:“夏侯军主攻,我们只是辅助,问题不大。”
杨言庆唇角动了动,躬身称是。
……
青阳城,南门城楼。
钟延坐于桌案前,捏着茶杯品茗,脑海中观想着‘本源道图’。
姜云若站在他身后帮忙捏肩。
白思元站一旁,眺望城外。
“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