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炑看了卫姝雁一眼,对孩子们道:“这个呀是雁雁姐姐。”
“雁雁姐姐,雁雁姐姐。”
熊孩子们拍着手,好像下一秒就要朝她扑过来一样,卫姝雁忙不跌躲到沈沐身后。
沈炑:“好了,小虎子,这是栗子糕,拿去分给大家吧!”
他转头对卫姝雁说:“怎么了,面对那些凶悍的杀手都能毫无惧色,手起刀落。面对这么可爱的孩子,却怕成这样。”
“我哪里害怕了,”卫姝雁的嘴比刀子还要硬,“我是怕她们弄脏我的新衣服。”
沈炑笑答:“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江陵有陈王驻守,难民久闻陈王仁慈爱民,拔山涉水来到这里,想着或许会有一线生机,可此处守城的将领却连门都不让他们进。”沈炑回到之前的话题。
卫姝雁:“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你应该去跟官府的人说,或者直接告诉陈王。”
她那父亲虽为武将,可是常年在塞北,何况她早己和刘家断绝关系,那人决不会卖她面子,她不想,也没必要去低这个头。
沈炑:“陈王本就为当今圣上猜忌,若他再插手这事,恐怕会引火上身。”
卫姝雁:“你还挺关心陈王,你认识他?”
“不认识。”沈炑否认了。
卫姝雁:“那你怎知陛下猜忌他。”
沈炑:“这不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嘛。”
卫姝雁抱着手,眉心微皱,从方才沈炑的反应来看,他一定认识陈王,可是他为什么要否认,又为什么如此巧合的出现在陈王府门口。
今日舒王在陈王府,听方才那小姑娘的赘述,或许沈炑便是舒王,那他拉拢这些难民是何用意呢?
沈炑不知卫姝雁心中所想,他的注意力依然在难民身上:“若要通过官府,程序复杂,再过一个多月,冬季来临仅凭这些布棚草屋,他们不得活活冻死。”
卫姝雁回眸与沈炑对视了一眼,俩人不约而同又把视线扫向难民。
他们有的瘫坐在草席上,有的甚至连草席都没有,直接躺在地上,其中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抱着一个中年女人,那人嘴唇龟裂,面色惨白僵硬,显然已经死了。
还有那些远处为了几块栗子糕而嬉闹的孩子。
沈炑:“所以……”
“所以什么,”卫姝雁看那人脸色由哀转喜,顿时觉得不太妙。
沈炑撑开手掌:“只要五千两。”
卫姝雁:“什么,你以为我是开钱庄的啊!”
“你不就是开钱庄的吗?”沈炑道。
卫姝雁汗颜,竟然失策了,为什么她一遇到这个人就没有好事,真是个扫把星。
卫姝雁见沈炑又要展颜,她立刻阻止:“别笑,我答应你就是了,不过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钱,你明日到钱庄来取,但是我不会直接给你钱,只会兑换成物品。”
谁知道给了钱沈炑会不会真用到难民身上。
万一他真是舒王,拿去招兵买马,那就是助纣为虐了。
卫姝雁:“还有一个条件,所有捐赠的物品必须是以我的名义。”
如此沈炑也无法以其他人的名义去笼络人心。
“那我就替这些难民先谢谢卫姑娘了,我一定会早晚为您诵经百遍。”沈炑恭恭敬敬的给卫姝雁行了个大礼。
卫姝雁:“哎、千万别,只要你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就行。”
什么诵经祈福,是咒她早死吧!
要不是看这些难民是真的可怜,她才懒得理沈炑。
卫姝雁上了马,就准备回城,沈炑也紧随其后,“我看你就是嘴硬,其实你是个善良的人。”
卫姝雁:“你不是见过,我杀人如麻的样子吗?还觉得我善良。”
当时沈炑还因此责备过她,险些让二人送命。
“每个人都是多面的,有时是身不由己,有时是听从本心,我要求自己不杀生,不过我不能要求别人也如此,之前的事,我向你道歉。”沈炑坐在马上颔首道。
卫姝雁今日穿着一身红装,与沈炑一黑一白,俩人坐在马上,夕阳西下,漫步在山野乡间,倒像是一幅极美的画。
“你说得对,今日这事,我就是身不由己。”卫姝雁策马而去。
身后的人浅浅一笑,摇摇头,也追了上去,忽而间尘土飞扬,马蹄声连连,卫姝雁倏尔觉得不太对劲,两匹马哪里能弄出这样的动静,她回头,后面几个戴面具的人,骑着快马朝她们二人过来。
只见来人纷纷从身后掏出弓弩,就在那一瞬间,弩箭刷刷朝二人射来。
“沈炑,小心,”沈炑躲闪不及,还是卫姝雁扔出袖中的飞刀才打偏了弩箭。
今日本来只是去王府办事,没打算出城,所以连兵器都没有带。
这些面具人大概有十个左右,看他们的装备以及身手,训练有素,比上一批专业不少,看来张嫣这次是下了血本了。
躲过了第一批,还有第二批,卫姝雁把手上的栗子糕放进怀里,一手撑在马背上,身子在空中转了好几个回旋,才躲过了几支箭。
面具人已经逼近,马被射伤重重倒在地上,卫姝雁提前跳下马,但是她还是摔了个跟头,还没等卫姝雁起来,一炳长枪朝她面门刺来,她一手抓住枪杆,枪尖距离眼珠不到一根手指的距离。
面具人的力气极大,卫姝雁使出身力气才抵挡住他片刻,身后又有几个人围上来,抽刀的抽刀,拔剑的拔剑。
眼看着尖刀就要刺入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