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坐好了,抹了一把脸,“你说吧,我听着。”
太子妃看向他,问:“如今随太傅的案子,你可有什么念头?”
太子恨恨道:“宋渭南就是替晋王顶罪的。不雨川之所以一把刀插进了自己的胸膛,则是告诉世人他对宋渭南这桩案子的愤慨。”
他锤一把桌子,瞬间就气得脸红:“试问普天之下,能让父皇宁愿让不雨川死去也要护着的,除了晋王还有谁?”
太子妃就笑了起来,她问:“为何不能是你呢?”
太子讥讽道:“英娘,我是有些傻,也眼睛还没有瞎,父皇若是能为我做此事,我就算是死了也甘心。可他不会的。”
他对父皇失望到已经不愿意再与他说父子之情。
他不愿意再说这个事情,转而问道:“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问此事?”
太子妃:“我是怕……凶手不是晋王,而是我的父亲。”
太子哈了一句,“英娘,你在开什么玩笑,如今外面人传镇国公是凶手,便是晋王那边放出去的迷雾罢了。只要有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你平日里清醒得很,怎么到了关键的时候如此糊涂。”
他都生气了!
“英娘,别人怀疑镇国公,给他泼脏水也就算了,怎么你也这般。若是岳父知晓了该多伤心。你也不想想,他自小就教导你我,兰时要成为一个如松如竹的人,即便是你想要偷懒耍滑都不行——难道这般的人还会去杀太傅?他为什么要杀太傅,费尽心机十多年,有什么可以让他获利的吗?”
太子妃说不出来。
她说不出来,外头的人也说不出来。正是因为说不出来,所以除了宴铃和宁朔怀疑父亲之外,也没人怀疑。
而且,众人都觉得,这是晋王在拉太子下水。
太子妃刚开始也觉得是。但是宴铃那日跟她提过一嘴巴之后,即便只是说父亲有嫌疑,太子妃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而这份不踏实,她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杜绝。
她跟太子道:“你不相信,我也不愿意相信,愿父亲是清白的就好。但是我依旧要与你提醒一次……这世上总没有事情是空穴来风的,假若此事真是父亲做的,陛下便已经知晓了。按照父亲的为人,他不会坐以待毙,也不会相信陛下了。”
她惶然道:“我揣摩父亲的心思和性格,他到时必定会来找你。”
太子就觉得太子妃到底是女子,之前总以为她的性情堪比男子,比男子还刚烈聪慧,也就只有他能受得了她了。结果今日一看,女子就是女子,胆儿小,喜欢胡思乱想,碰到大事就慌乱。
他终于觉得太子妃像个女人了。而且,太子妃愿意把揣测说给他听,则证明在她心里,自己是比岳丈的地位高出一截的。
他更加欢喜,本来生气的也不生气了,道:“英娘,你别慌,这肯定是父皇为了包庇晋王逼死了不雨川,不会是因为我。”
太子妃就瞪了她一眼,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虽然不痛,但又让太子委屈起来,他捂住脸,“你打我做什么!你这般的脾气,也只有我能忍受得了你。英娘,你下次再打我,我就真不听你的了。”
太子妃恨恨道:“你到底长没长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