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姑娘点头,“马上要去顺王府宴了,他要去帮着顺王做事呢。我还听母亲说,三哥哥今日还去了秋山庄子里看庄稼,还要跟着不雨老大人读书……哎,这般一算,确实好忙。”
盛宴铃深深赞同。等到宁朔来的时候,她已经让官桂将麒麟取来了。她一共做了十八个。
这也是有讲究的。
五姑娘好奇问:“有什么讲究?”
盛宴铃就认认真真的说,“十八罗汉也是十八,合起来就是十八罗汉保佑表兄的意思。”
又道:“要是分开戴,就要一式两份,每一份是九个。意为:天道缺衍,九九归一。”
她说完,见表兄的脸上明显有怔怔之色,忙问,“怎么了?”
宁朔脸色复杂的看着她。
他记得当初在岭南的时候,她也热衷于做麒麟,常常手做得红了也不知晓停下,有一日为了诓骗她停下来,便说了这句话。
彼时她手里的麒麟已经有十七个了,他就哄着她做到十八个停下来,结果她竟然还记着。
他就说,为什么后面给他的麒麟都是九个九个,十八个十八个的。只是当初他一门心思都在其他事上,倒是没有细思此事,只觉得她做得不多,便也随她去了。
没想到她是一直记得这句话,所以才按照他说的办。如今还将这句话当做事岭南的风俗一般说出来,说得五姑娘都唬住了,“那我做其他的,比如说平安符,也能做十八个或者九个吗?”
盛宴铃一本正经,“可以的,这肯定是有深意的。”
五姑娘很是信服。
宁朔苦笑不得,心里又软了起来,而后就瞧见她眼巴巴的看着他,那种期待的眼神又浮了出来,他这回看得更明白了。
这是想让他戴上?
他试探着往腰身上挂了一个麒麟,便见她露出了失望之色。他不由得又挂了一个,她眼眸都亮了。宁朔就又挂了一个,却见她微微失望,看向了他的右边腰身。
宁朔就往右边佩戴了一个,果然就见她满意了。
然后就见她看上了自己的手。
宁朔便想起在岭南的时候,他是腰上悬五个,手腕上各悬两个。
虽然悬挂之后,行动不便,但他当时病着,也不用出门,便随她去了。
可是现在自己是宁三少爷,她怎么还是想要他这般悬挂。他先是好笑的顺着她的意思去,将九只小麒麟都挂在了身上,然后一瞬一念而过,就觉得不对劲了。
宴铃这眼神不对……分明是对待从前那个他时的迹象。
他后背一阵发凉:她看出来了?
不,不对,不像是看出来了。
倒像是……像是将现在的他“替”成了从前的自己。
怪不得她这几日奇奇怪怪的!
宁朔无奈的摇摇头,却又觉得十分疑惑:她这般用情至深……真的是对一个先生的情义吗?
这个念头刚出来,他的神色就肃穆起来,眉头紧皱,心中甚至升起了一股惶恐。
比起被她看穿了身份,他更怕自己勘破了一段少女情事——一段注定没有结果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