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婷婷白了一眼说话声的方向,哼唧着说:
“还能怎么回事儿,那个女人是我妈一个远方亲戚,八辈子不联系的那种,不知道从哪儿听到我妈离婚单身的消息,屁颠屁颠地主动上门给我妈说亲来了,昊子哥,我看你是个老实人,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我其实不是我妈亲生的,我亲妈是我妈妹妹,那女人就说我妈要是再婚了,可以把我丢给其他亲戚家寄养,这样我妈这个二婚的才能配得上人家那个头婚男人,我呸,什么玩意儿啊,要不是我妈脾气好顾及亲戚关系,换做我,早就把这老女人打出去了”
楚昊微微颔首,两人站在主厅门口,他冷眼看到客厅里萧淑曼正跟一个穿着打扮颇为贵气的中年女人说话。
中年女人虽是年老色衰,不难看出年轻时候有几分姿色,只是那张刻满了尖酸刻薄的脸上涂着厚厚的粉底。
穿着紫色旗袍,脚上踩着高跟鞋,正坐在椅子上堆着笑,伴随着簌簌直掉的粉底,朝着萧淑曼唾沫星子横飞:
“我说淑曼啊,你都离婚好几年了,眼下一个女人家带着一个丫头片子生活,总归是要吃力的,咱们女人的青春就这么几年,你再这么挑三拣四蹉跎下去,回头可就遇不到这么好的婚事了,你瞧瞧人家男方条件多好啊,国营大厂里的会计,那可是铁饭碗”
“家里有自行车有电视有洗衣机的,将来说不准还要高升,你还等什么呢,人家可不嫌弃你二婚,只要你答应了,我立马跟人家说好,过几天就能办了,我是你三姑,要不是惦记你这个大侄女,这好事儿早给别人了”
“三姑,谢谢您的好意,这事儿我还得再考虑考虑,我要是想好了,回头再跟您联系,毕竟这婚姻大事,不是儿戏”
萧淑曼穿着睡裙,一如既往地温柔笑容,显然是刚起来没多久,对方上门太突然,来不及换衣服,温柔美丽的脸蛋微微有些发红。
楚昊注意到萧淑曼俏脸略显憔悴,有些苍白,说话也有些有气无力的样子,往日里饱满红润的唇瓣,也透着暗沉,隐隐卷携着病容。
那正在喝茶的中年女人一听萧淑曼下了逐客令,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沉下了脸。
“啪”地不轻不重将茶盏砸在桌上,皮笑肉不笑道:
“淑曼,亏你还是大学老师,怎么连三姑的好赖话都听不懂了,三姑是为你好,你都快三十的人了,还当自己是大姑娘呢,要不是三姑看你们娘俩不容易,这好事儿真轮不到你,不然你一个二婚带拖油瓶儿的,甭说人家头婚的看不上,就是其他二婚的老爷们也要退避三舍”
“我是看在咱们是亲戚,废了老半天口舌,跟人家男方把你夸得天上有人间无的,人家男方可是连聘礼都准备好了的,你这么一口回绝,叫三姑我回去怎么跟人家交代,你是好做了,三姑可是要给人家背后戳脊梁骨的”
她这番话说的是极为恶心了,赤果果地偷换概念,道德绑架萧淑曼,一口一个三姑为你好。
饶是萧淑曼脾气这么好的一个人,也缓缓敛去了笑意,她正要开口,忽然听到主厅门外传来了熟悉的男声:
“哎,婷婷,你家后院是不是旱厕爆炸了啊,好家伙,啥味儿啊这是,太臭了吧,大老远的快把你昊子哥熏没了”
紧接着,女儿萧婷婷单纯无辜小可怜的声音响起:
“没呀昊子哥,你是不是鼻子出问题了,我怎么没闻到臭味儿,还有你别瞎说,我家后院旱厕没爆炸,平时我都懒得去,都是在学校里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