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风,你醒醒。”
刘正风正在酣睡,却被胡天德猛烈摇晃给摇醒了,睁开眼,迷迷糊糊的说道;“班长,怎么了?”。
胡天德没好气的说道。“哎呀,你睡的像猪一样,日本人的炸弹炸的震天响,亏你还睡得着。”
飞鹰岭的另一边炮火连天,枪声大作,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一股硝烟的味道。
刘正风打了一个哈欠,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日本人怎么了,不是有二连顶着吗?你们不是在搞那个轮换作战吗?难道二连顶不住了?”
胡天德苦笑道;“还二连呢,一连都打没了,唉,我们一团二营,一天之内就完蛋了,现在是一营在跟日本人打。”
“什么?”
刘正风惊出了一身冷汗,一下子就完全清醒过来了,猛地坐了起来。
郭万林这个杂牌师的三个团,分别扼守三个地区,自己所在的一团扼守飞鹰岭,二营,三营都已经被打残,现在就看一营的了,多半也是凶多吉少,看来是要撤退了。
果不其然,胡天德连声催促;“你赶紧收拾一下,我们营所有人护送伤员,去后方的战地医院,做好掩护医院撤离的准备。”
“好。”
幸好他中午洗的衣服已经晾干,刘正风快速收拾好行李,背在背上,随时准备出发。
他知道兵贵神速和兵败如山倒的道理,这个一营随时都会溃败。
黄昏,红霞满天。
落日的红光斜斜地照在山腰上。
刘正风和吴二蛋抬着一个伤员,那个伤员躺在担架上,他的肩膀上,小腿上被几块弹片击伤,镶在肌肉里,痛的他嘶牙咧嘴,一路上不停地哀嚎呼痛。
吴二蛋皱了皱眉头;“大哥,你能不能别叫了?听着心烦。”
那个伤员愁眉苦脸,自己也不想叫,可是弹片还在肌肉里,躺在担架上一颠一颠的,能不痛吗?可是别人现在抬着自己,有恩于自己,别人让自己不要叫,可是又疼的要命,叫又不是,不叫也不是,急的他满头大汗。
吴二蛋在前,刘正风在后,他看见那个伤员明明是疼的厉害,可偏偏怕得罪吴二蛋,强行忍住不敢叫的样子,心里微觉不忍。
忽然刘正风眼前一亮,左边的山道上,长着几株低矮的阔叶植物,上面的花儿形状像喇叭。
“二蛋,停一下。”
两人把担架停下,放在路边,刘正风伸手去采摘上面的花儿。
吴二蛋好奇的问道;“你在干嘛呢?”
刘正风一边采花,一边回答;“这种花叫曼陀罗花,把它捣碎,敷在伤口上,有镇痛安神的功效,我们就给这位大哥敷一敷,他就不会叫了。”
“哦,刘大哥,你怎么懂这么多?以前我怎么看不出来呀。”
吴二蛋一边说,一边也帮忙采花,并且把花放在光滑的石头上捣碎,然后轻轻地敷在伤员的伤口上。
做完这些,两人抬起伤员继续往前走,这曼陀罗花的功效奇佳,那个伤员果然不叫了,后来竟然睡了过去。
赶到战地医院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帐篷里点起了蜡烛,刘正风和吴二蛋弯着腰走进帐篷里,把伤员抬到一个空病床上,帐篷里还有其他几个伤员,不过他们的伤口已经得到了处理,正处于疗养阶段。
等了一会,走进来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无巧不巧,正好是李蓉和伍小云。
“刘正风,你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想我了”
伍小云笑嘻嘻的说道。
“伍小姐,你真的说对了,我一天不见你浑身难受,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
刘正风对这个护士很有好感,她活泼开朗,又喜欢开玩笑,和她在一起很舒服。
李蓉径直走到那个伤员的病床前,检查伤员的伤口情况,见上面敷着一层曼陀罗花的碎末,不由得惊讶不已。
“这上面的曼陀罗花是谁敷的?”
刘正风微笑道;“蓉儿,是我。”
李蓉这次没有纠结他叫蓉儿这个词,问道;“你也懂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