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今天刮得是什么风,倒是人来得全。”
连庚希看着来人身上的衣服,“西厂提督,陆铮”
来人微微颔首:“连将军。”
沈炼看着陆铮,东西厂要说和睦,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要说多敌对,目前面子上倒是也相安无事。
“督主无事不登三宝殿呐。”沈炼意味深长道。
陆铮脸色苍白,天牢虽然阴沉,可如今是夏季,身着单衣便也罢了。
他身上披着带绒的斗篷,脸上一滴汗没有。
看起来十分羸弱。
只是人不可貌相,沈炼对其也客客气气。
陆铮嗓音有些纤细:“洒家今日来,并不是为了公事,所以还望指挥使行个方便。容洒家跟连将军说几句话。”
陆铮此言一出,饶是连庚希都有些意外。
西厂今年才成立,陆铮又是一个阉人,常年在行宫坐镇。
先前若说有交集,也不过是让手下送银票,多照顾下连贵妃而已。
他们今日还是第一次见面,没有私交,又有什么事找自己
“督主倒是一时让我为难了,连庚希乃朝廷要犯,若是有个什么闪失——”
“场面话,说说听听就是了,都是公门中人,为陛下效力。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指挥使不会这区区面子都不给洒家吧。”
陆铮说完,握拳咳嗽了两声,人却是大步往前迈了一步,直逼沈炼面前。
有的人看起来外强中干,中看不中用,有的人看起来孬,实则手腕强硬。
陆铮一副病秧子的做派,行事如雷霆,不容余地。
若是以往,依着沈炼的脾气,两人早干上了。
可如今……
沈炼笑了笑:“既然陆督主开了口,我自然也要卖个薄面。”说着,拍了拍手。
身后的锦衣卫立刻拿着锁链过来,咔嚓两下,将连庚希的脚下上了锁。
“督主见谅,督主身份贵重,若是有个闪失,就不好了。”
沈炼说着,对着手下使了个眼神,两个人作势要往外走。
“等等——”陆铮却唤住了他。
陆铮微微摆手,他后头手下很快去旁边的监牢里转了一圈,又在门口站好。
“指挥使见谅,都是自家兄弟,对自己兄弟的手段也比较熟悉。”陆铮微微一笑。
陆铮本想去隔间听听。
见状,眼神若有所思:“督主请便,我先失陪了。”
沈炼说着,大步离开了。
等人影消失不见,陆铮手下赶忙争先恐后离开,整个牢间里只有两人。
陆铮低头看了下地上碎裂的瓷器,和散落一地的菜肴,肯定地说道:“邵大人来过了。”
“怎么要找他叙旧”
陆铮摇头,从怀里拿出一块羊脂玉佩,放在了连庚希的面前。
连庚希看了一眼,“眼熟。”
天底下的羊脂玉,几乎长得都一样,唯有雕工不同,雕出龙的便是蟠龙佩。
雕出凤的便是凤佩。
如今面前的玉佩看起来是半枚,一般来说,这样的都是一套的祖传用。
“连贵妃出事那晚,曾让人带话,说陆家当年文字狱,始作俑者是霍家。”
连庚希再次低头看向眼前的玉佩,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怪不得看起来有些眼熟呢。”连庚希微微一笑道。
陆铮收起了玉佩,“还有何话跟洒家说么”
连庚希摇头:“陆家的事,我的确不知道。我多年率兵打仗,与朝臣交往的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