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再次斟满了一杯酒,却是朝着天敬了一杯,接着便洒到了地上,仿佛祭奠着什么人。
连庚希一瞬不眨地将他的动作收入眼中,眉头微皱。
“你我有私怨?”
“你我二人,并无私人恩怨。”沈炼再次斟了一杯酒。
又是洒到了地上。
“准确地说,你与我的大舅哥,有夺妻之恨。”
“荒谬!”连庚希不屑嗤笑道:“我戎马半生,孑然一身,如今尚未娶妻,又何来夺妻之恨?”
沈炼点头:“也对,那应该是本座弄错了。”
“不过本座向来公私分明,私人恩怨,不涉及朝堂公事,如今本座在此,是为陛下办事。”
连庚希瞳孔一闪,脸色灰败,整个人仿佛被打垮了一般。
“原来——”他低笑出声:“原来是陛下……”
他曾经跟随陛下南征北战,睡一个铺盖,吃一个烤饼。
杀敌时候,也是肩并肩,背靠背。
陛下登顶之时,也举手对天发誓,见天见地见铁也绝不杀他……
想不到,最终不信任他的,还是陛下。
他到底还是成为了一个合格的,猜忌的帝王。
“陛下如此信任你,你扪心自问,可否对得起陛下的信任?”
沈炼扯了扯嘴角:“陛下遇刺,你关心的不是陛下的伤势如何,是否痊愈。”
“而是眼里全是荣华富贵,全是权势……”
“并不是陛下负你,实则是你负了陛下!”
连庚希哈哈哈大笑起来:“官字两张口,胜败任凭你说。”
沈炼摇头:“陛下的确是撒了网,丢了饵,可若不是你想更进一步主动跳了出来,陛下能奈你何?”
“宫里消息密不透风,锦衣卫的消息也没给你回传……”
“但凡你心中没有贪念,静下心来冷静一番,都能想明白个中关键。你实在是太心急了,你被功名利禄迷了眼,等不及了。”
连庚希嗤笑道:“胜者王侯,败者贼。如今我棋差一着,愿赌服输……”
“只是,我的属下他们对大曦有功,南下作乱全是听命于我,能否从轻发落?”
“陛下——”
“将军——”
被刀架在脖子上的将领们,此时哽咽出声:“我等誓死追随将军——”
连庚希到底是眼眶发红,深呼吸几次才将泪意逼了回去。
沈炼定定地看着连庚希:“本座只是奉命拿你,至于你是杀是剐,全凭陛下处置。”
“你的手下,也是一样!”
他话音刚落,永昌府外面再次人马响动,显然又是一波士兵赶来。
沈炼和杨凤林对视一眼,俱从对方眼里看出惊讶之色。
便知道都不是自己安排的。
难倒是北军攻入了城里?
连庚希显然也是意外,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
倒是被刀架在脖子上的众将士喜上眉梢:“一定是援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