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州,定州,平洲。此三州呈现掎角之势,此处山坳,其实在正中心偏左……”
山羊胡眼神微眯:“若我是连庚希,在此处休整几日,等定州的补给,然后南下,从这里绕路,穿插过去,便可西进,到汝州。”
张彪听得眼也不眨,全神贯注,等“山羊胡”说完,他猛地一拍大腿:“老子也是这么想的!英雄什么见都同!”
“英雄所见略同。”山羊胡提醒道。
“对,就是。你小子,有一套,阴险!堪比将……”张彪险些说秃噜嘴。
他偷偷看了将军一眼,但见商仲卿脸上吟着淡淡的笑意。
没有丝毫的不悦。
这才偷偷松了一口气,他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没等放心。
便见将军视线扫了过来:“既然英雄所见略同,既然你也是这么想的,那你来说说看,接下来,如何?”
诶?
张彪没想到绕了一圈,话题还是抛到了他手中。
他盯着沙盘,“既然知道粮草是从定州来的,定州粮仓几处,十有,都在琅琊王家手中,王家是什么时候跟连家勾结在一起的呢……”
商仲卿轻咳一声:“别歪了思路,继续往下说。”
张彪双手抱胸:“他娘老子的,琅琊王家那么富,咱们既然知道要给连家送粮,咱们设卡,咱们把粮截了!”
商仲卿这才微微一笑:“不错,继续。”
山羊胡却微微摇头:“各地的军队不能越界,定州不是我们能管辖的范围。”
张彪被打击了,皱眉:“这他娘的倒是难办了。”
商仲卿却微微一笑:“这有何难,陛下遇刺,天理教余孽此时还没清除,况且,三洲交界,扯皮得紧,一时看管不力,匪患滋生……”
山羊胡嘿嘿笑了:“这招不错,王家粮草行至……”他看着沙盘,手指点了一处。
“渭县。”山羊胡继续道:“遭受了天理教的报复,粮食洗劫一空……”
“若是天理教力有不逮,那么他们继续西行,行至……陈郡,被土匪洗劫一空。”
山羊胡摸着下巴:“这个安排可以吧?”
张彪朝手心呸了一口,摩拳擦掌连连道:“很可以,非常可以。这土匪山贼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交界之处,管不过来……”
“说道土匪……”山羊胡忽然一笑:“陈郡曾是定北侯王伦的家乡,也是他起势的地方……不过他被人诬陷谋反,连带着手下副将们,都被牵连……听说倒是有不少漏网之鱼,在陈留安置了下来……”
商仲卿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定北候王伦王老将军……可惜了。”
“将军与定北侯有旧?”张彪好奇问道。
商仲卿摇头:“那时我不过是个小兵卒,哪里会跟定北候有旧……不过他老人家的风采,我倒是曾远远一见……是个英雄,不过可惜了……”
说来连庚希当初倒是在定北侯手下任职过……
也不知道当初定北侯的冤案,他参与了多少。
单看最终获益的,连家军获益最多。
不过没有证据的无端猜想,都是浪费时间。
“众将听令!”商仲卿正了颜色:“将连家军的粮草补给,务必给老娘扣了!”
商仲卿认真起来,老娘都说了出来。
属下显然习以为常,齐齐领命:“是!”
——
斜晖如金,晚风习习。
窗外,几株老桃骄人地开着鲜亮红艳的花,妩媚妖娆而不失傲骨铮铮地挺立着。
一般来说,桃树都是在春季里盛开的艳。
夏季盛开,本就是反常,偏偏有人就是喜欢不按照常理出牌,不喜欢循规蹈矩。
一只手探出窗外,折了一枝树枝,递给了身边的女子。
女子面容白皙,明珠一般波光流闪的双眸,弱柳扶风的身子,怎么看怎么惹人怜爱。
“长得好好的,何苦折下来。”杜若埋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