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草,这烟怎么还带转圈儿的?真他妈邪了门了!”窗户那侧响起低声咒骂。
“我就说邪门,你非不听,一四七十月莫逢酉,二五八十一月莫逢巳,三六九十二月莫逢丑。百日火焚家嫁娶犯红沙……我掐指一算,今日不宜打劫!”
“你他娘的……九十岁老人学吹唢呐——来不……”
及没等出口,边听外头一声闷响。
显然被自己鼓捣的迷烟给放倒了。
严硕难得深处小手捂着嘴,偷偷直乐。
清颜摸了摸他的头,刚要出门,又被他不放心拉住衣角摇头,眼神示意:外面危险。
清颜拍了拍他的手,露出铮亮的九节鞭。
别怕,娘有家伙!
刚想推门,便看到又是几个人影。
接着传来的是麻颇与傅怀安的声音:“虽说这个清风寨,近年来是地里的韭菜一茬不如一茬,但是也没曾想,居然这般不济,自己把自己放倒了,绝了!”
这要是他们锦衣卫的人,估计能当一辈子笑话了,主要是……丢不起这个人。
傅怀安道:“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这几年风调雨顺,百姓们不缺吃穿,便是儋州的百姓,也衣食有着……”
儋州在大曦版图的最南边小岛,自古以来是罪臣流放之地,又荒又远又偏僻。
傅怀安言下之意,连儋州的百姓都不愁吃穿。
何况其他地方,哪里有人会想不开去当土匪……
穷山恶水出刁民,荒凉暴政出悍匪。
大曦虽不至于处处太平盛世,可刑部吏部年年考察政绩。
刑部许多案子,都是翻来覆去的审核。
地方很多鱼肉百姓的官员,也收敛了许多。
土匪没了新人的加入,从良的还越来越多,可不是人才凋零了。
麻颇仰头望天,忽然感慨了一句:“唉,这年头,干什么都不容易啊,土匪也难做啊……”
都要吃不上饭了。
他唏嘘完,角落里又一属下露头:“启禀指挥使,店小二也束手就擒,掌柜的被他们自己人给药晕了,后厨水缸里的水,有问题,已经系数更换了……”
“知道了。”麻颇扬起下巴,故作冷淡挥手道:“辛苦了,值夜如何安排?”
“三组交换,定时换岗,指挥使放心。”
麻颇看了傅怀安一眼,矜持地点了点头,“行了,累一天了,早点休息吧。”
“指挥使可以放心休息,属下这两个时辰当值。”
“好,知道了。”麻颇到底还是笑出了大白牙,挥了挥手:“将地上的这两个废物先拖下去吧,碍眼。”
“是。”
等人下去了,麻颇双手背后,摇头晃脑道:“哎呀,这个差距啊,人比人啊……”
傅怀安了然一笑,温声附和道:“指挥使的确是知人善任,锦衣卫里的确是能人辈出,卧虎藏龙。”
没了手下,麻颇笑得见牙不见眼,“还行还行,都是兄弟们争气。”
此时夜已深了,傅怀安不知为何,始终背对着窗户。
身体僵直。
直到窗户被里面人轻轻推开,手拿着九节鞭的霍清颜探头问道:“都解决了?”
麻颇看到清颜显然楞了下。
“娘娘还没安置么?”
清颜摇头:“听到声响了,所以睡不踏实。”
“有臣在,娘娘尽可以安然入睡。”
清颜看着在窗户外守着的麻颇,知道他是今夜不打算睡了。
刚要说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