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语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要多难受才会不断地自残身体?
庄毅心里堵得慌。
成文公主见庄毅默不作声,反倒安慰他道:“我其实很久没割了,真的!”
庄毅沉静地望着她,依旧没说话。
成文公主低头扣手:“这不是前几天,母后为了要巩固太子哥哥的位置,请来了琅琊王氏的公子——”
剩下的,她没多说。
母后打得什么心思,她再清楚不过了。
只是她的哥哥,太子殿下,才干不能说没有。那几分才干都不如花在女人身上的心思多。
值不值得搭上她的终身幸福去巩固势力!
母后的理所当然,让她实在是寒心又生气,无处发泄,便只能割自己的手……
庄毅没继续追问琅琊王氏,而是低头再次仔细地看着她的手。
“值得你受伤之人,不愿见你受伤,而乐见你受伤之人,也根本不值得你受伤。”
庄毅平日里话不多,难得说了这么绕口的话。
南宫玥听得心里美滋滋。
她本想开口保证自己再不用刀割,想想……
保证不了。
气急眼了,她想毁天灭地。
见她欲言又止,庄毅倒是从腰带下解下来一个布袋,松开绳子,赫然是一只白玉箫。
她先前还以为是烧火棍。
“想听否?”
公主点头,“自然是想听。”
“真想听?”
“真想听!”
“答应我一件事,想什么时候听,我就什么时候给你吹……”
公主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不肖他说,她便知道他要她答应什么事。
她不愿意随口敷衍他,又做不到,只好垂下了头,“那我若是伤心难过,疼的时候怎么办?”
“我朝着宫人发脾气,让他们顶苹果,你又不许——”
公主反咬一口,庄毅一时被问住。
“我哪有——”话刚出口,又想到当初两人不打不相识,一时被问住,呆在了原地。
公主见他吃瘪,到底笑了:“好嘛,答应你了,我尽量!”
“不是尽量,是——”他没等说完,外面响起了零碎的脚步声。
远处还有宫人不停地唤着:“公主……皇后娘娘找——公主?”
“我先出去,你稍后再出来。”
庄毅弯腰捡起了一颗石子,往对面扔了过去,趁着宫人低头的时候,快步出了假山。
成文公主缓和了下心神,刚缓缓步出假山,外头视线让她抬手,微微眯眼。
刚想迈步,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来了葵水……
此时前面皇后设宴款待琅琊王氏,什么这个公子那个公子。
她不想凑上去。
可是要回寝宫,必须要走花园,被人瞧见她这个样子……有失公主威仪。
她人站在假山外,并不知道庄毅已经先她一步,找秋月给她要衣服去了。
她见外头一个身着披风的贵公子走过,当即唤道:“喂——”
那人闻声停步,转过身来——
整个花园随着他的转身,霎时间安安静静。
一位儒雅谦和的贵气公子,站在阳光下,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
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外罩黑色斗篷。
他面冠如玉,眼带流星,气质出尘,皎如玉树。
饶是见惯了京中公子哥做派的成文公主,也不由得晃了下神。
心中暗道,好皮相。
只是如今她早已心有所属,并没有寻常女子见到他惊艳又失礼地盯着他看。
公主瞬间便转开了视线,仰着下巴,命令道:“将披风脱下来!”
花园里,阳光轻撒,微风拂柳,翠绿的柳条一晃一晃,晃得人心不由得跟着痒。
成文公主方才动了情,脸上此时犹带着红晕,眼睛明亮,朱唇水润。
对过的公子也不由得怔了一下,按捺住心头的悸动。
他似乎是面带讶异地挑了挑眉,嘴唇微启,如玉石般掷地有声,道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