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刚也来了脾气,转头甩开了扯他袖子的禁军,抻了抻衣襟,昂首冷笑道:“不必,我自己走!”
说着,走出殿外,他大义凛然地走到队尾,麻利地自己脱下了裤子,趴在了长凳上。
南宫烨神色如常,嘴唇抿成直线,赫然起身道:“退朝!”
说完,袖子一甩,径自离开了大殿。
殿外的回廊上,御史大夫们被打得涕泗横流,他们转头,一脸敬意地看向左相。
得了,连左相都挨了板子,他们也算是同甘共苦了。
“相爷,大义啊——”御史大夫感动得眼泪刷刷的。
霍刚被打得闷哼一声,额头青筋浮现,脑仁跟着跳着疼。
不过才两杖下去,他这老身板就有点扛不住。
不知过了多久,陈桔甩着浮尘过来道:“行了,今儿个就到这吧——”
打板子的人停下了,一群人从条凳上滑倒在地,哀声一片。
前朝的事情传到后宫,不过一瞬间的事情。
“娘娘,”小邓子和陈桔商议完事情过来,跟清颜禀告道,“娘娘,您果然有先见之明啊。”
“您是不知道啊,今儿个,奴才可是开了眼了,放眼望去那一片白花花的……”
说着,他不由自主地捂嘴低笑出了声,“御史大夫是宁嫔的爹,户部侍郎庄定贤是庄婕妤的大伯父……
德妃的弟弟今日的裤子也被扒了,屁股上还有个核桃大的胎记!”
这群人无不身居要职,天潢贵胄,平日里可都是眼高于顶的。
哪曾想,今天都被打得颜面尽失!
那场面,真是终身难忘啊。
下一瞬,他又想到人群里好像还有太后的爹,霍相,脸上的笑意赶快收了收。
“娘娘,您是早料到陛下今日会发作?”小邓子一脸膜拜地望着清颜。
清颜躺在塌上,手中拿着一本书籍,看得正津津有味。
书名是蜀中游记,此时,她脑海里想的都是鲜红一片的四川火锅,四川串串,水煮鱼,麻辣香锅……
好想吃。
思绪冷不防被打断,她咽了口口水,“什么?”
小邓子问道:“娘娘料事如神啊,早就知道今天陛下会雷霆震怒?”
清颜摇头:“没有,哀家是真的病了,哀家葵水来了,身体不适。”
一旁擦着花瓶的秀莲:“……”
换洗的衣服可是她拿去浣衣局的,上面有没有红,没人比她清楚。
她低着头,装听不到。
清颜扫了一眼秀莲,又继续吩咐道:“不过,陛下做事也的确是冒进了些……”
小邓子赶紧跟着低下了头,陛下如何做事,太后能议论,哪是他们这等下人可以非议的。
“既然哀家身子不适,这几日就不上朝了。哀家好了再去。也省得群臣不自在。”
乾清宫
此时的南宫烨看着手上的名单,嘴角勾起。
地下跪着的沈炼禀告道:“户部侍郎的宅子,今日访客的名单都在上面……”
“呵,朕竟不知,欠着国库银子的,居然这么多人。”
说着,手指敲了敲上面的名单。
“你去处置!人,打打就可以,不要弄死。”
“微臣遵旨!”
是夜,京中风声鹤唳,好几座大宅都被气势汹汹的来人叩门,管家开门,不等询问,来人直接闯入。
简单粗暴从大宅把名单上的人提溜就走。
睡梦中的人睁眼刚想训斥——
一看来人身上的服侍,一时间抖如筛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