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眼歪斜?”南宫烨凉凉地看向姜太医。
姜太医捋着胡须:“问题不大,问题不大。这个就不用药了,针灸就行了。几日就好。”
南宫烨的眼神要是能杀人,姜太医估计此时必然死无葬身之地了。
估计是最近和南宫烨打交道长了,知道他并不会随意地杀人,姜太医反而并不怕这个“暴君”了。
他一副无赖的样子,理直气壮地说:“娘娘这回神智起码正常了不是?”
南宫烨:“……”
“陛下,没事的话,臣就先回家了,臣孙子今日生辰,老夫得回家带孩子。”说着,姜太医背着药箱就要走。
“等等——”南宫烨叫住了他,捏了捏眉心:“陈桔,看赏——”
陈桔领命,姜太医也不客气,“谢陛下,明早臣过来给太后娘娘施针……”
“去吧。”
南宫烨抬脚就往慈宁宫走,谁知清醒了的霍清颜并不见人。
他吃了个闭门羹,满处的怒火没地方撒,就转身来了御花园。
天气冷了,御花园没什么景色可赏,他纯粹是为了吹吹风,让自己冷静一下。
哪曾想,刚进了亭子就见到一位身着流彩暗花云锦宫装的妃子在凉亭里抚筝,弹奏高山流水。
凉亭里北方呼呼地吹,她却穿着轻纱,仿若仙子降临,看起来就冷。
南宫烨微微皱眉,陈桔体贴上前提醒道:“安贵人。”
“哦。”南宫烨叹息,后宫的妃子多,他其实有时候并不能对上号。
安贵人此时冻得浑身都在哆嗦,牙齿都在打着颤,纯粹是凭借意志力在弹奏。
她爹是涪陵县令,她是庶女,当初是当做弃子进献给了梁王府。
哪曾想,梁王最后登顶了。
原本的一招臭棋,无意间居然盘活了棋盘。
她便成了家里可以指望上的棋子了。
嫡母不慈,她若在宫中站不稳脚尖,她娘在家就得受到嫡母的磋磨。
新皇年轻又长得一表人才,说起来,她并不亏。
只可惜新皇嫌少涉足后宫,她一共都没见过他几次,她手中的钱又不富裕,并不能买通消息提前得知。
于是便决定侥幸赌一下,这才穿着云锦宫装,带着古筝在亭子里弹奏。
听到身后沉重的脚步声,她心都跟着颤抖,一切值了,她终于没白白受冻!
她松了一口气,刚要转身迎驾,却听到身后响起冷酷的声音:“不要停,继续!”
安贵人心中一喜,再次用冻得麻木的手继续弹奏着流水部分,只可惜,天气实在是太冷,她又穿得过于清凉。
手指头都冻僵了。
南宫烨心绪烦乱,安贵人手哆哆嗦嗦,弹奏出来的流水,就跟便了秘似的,断断续续。
南宫烨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就这琴艺还献宝。
“爱妃既然有兴致,就在这弹奏一夜吧。”他金口玉言,说完了转身就走。
陈桔给一个内侍使了个眼色,内侍便站在亭子里,看着安贵人弹奏。
北风呼呼地继续吹着,高山流水曲不成曲,调不成调,弹到最后,安贵人冻得直哭,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甚是可怜。
南宫烨回到自己的寝宫,不长眼的内监又拿着绿头牌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