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府大门紧闭,日常采买的下人均是战战兢兢,走路不敢发出1点声音。
眼神汇聚处,满是恐惧惊疑的情绪。
整个大宅院似乎都笼罩在低沉的气压当中。
昨夜里的事情,他们都听说了……
正院
陈达是混进来了,自从他得到消息之后,立马送了消息去泾阳。
“王爷,属下来看看您。”
出乎意料地,燕予苍并没有拒绝接见他,反而是低低笑道,“我等你很久了。”
陈达并不敢小看眼前的小主子,如果是之前的话,他还打心眼里看不起自家纨绔小主子,可如今他知道了燕予苍的真实身份,便知道燕予苍这些年故意藏拙……
“王爷,在等属下?”
陈达摆出1副不可思议的笑,比以往的每1次称呼都要恭敬。
燕予苍正在烹茶,身边茶具1应俱全,好几种茶叶摆放在盒子里,淡淡的茶香充斥着鼻腔。
他应该兴致很好,旁边好几个茶碗里都是剩下的茶沫。
应该是坐了有很长1段时间……
“不错,就是在等你。”
燕予苍屈指敲了敲面前的蒲团,示意他坐。
陈达面上闪过1丝惊骇,王爷早知道他会来?
“昨夜圣上发怒,王爷受责罚,不知接下来作何打——”
陈达话还没说完,就呆呆愣在当场,眼珠子死死盯着燕予苍指尖的1小截信纸。
他面上的微笑僵住,双手不自觉握拳,那是他昨夜里放的鸽子。
昨夜里传出去的消息那么多,为何燕予苍单单拦截住他的信鸽……
除非燕予苍是早就1直盯着他!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燕予苍含着笑看他,却无端让他汗毛倒竖。
“泾阳远距千里,你将京华1切动向传信于老爹,是何用意?”
陈达面不改色道,“王爷藏拙多年,连侯爷也不知道您的另1层身份。
如今您受到苛责,属下是担心您在京华的地位,告知侯爷有何不可?”
“明面上是这样,可你以为我看不出来这暗信中的意思。”
“你告知老爹,京华里有1粮队即将南下路过泾阳,务必促成这桩生意!
你告知老爹,秋猎之时太子和3皇子必有1争!
让他随时准备掉军进京勤王,做好万全之策!”
燕予苍眉目微微1沉,厉声质问,“这信若是让太子或是3皇子的人拦截住,你可知有什么后果!
整个泾阳,都要为了你1句话而陪葬!”
陈达强撑着笑意,“王爷现在这情况,还能送的出去银子么?
您失了圣心,景王府这段日子肯定不好过。
你必须谨小慎微,那么银子无法顺利出京华——
侯爷和燕家军怎么办呢?
属下只是在给大伙想办法而已!”
燕予苍盯着他的眼睛,眼神凌厉,面色不虞,冷声问,“只是如此?”
陈达凝着他的眼睛,“仅是如此。”
俩人僵持着,气氛1时间冷到极点。
陈达胸前已经出了1大片汗珠,手心潮热,心跳如鼓,不愧是恶名远播的指挥使,光是1个眼神,就已经让他差点坐不住。
“圣上猜忌侯爷,大牙侯爷,拨下去的军款、军粮、都是1再克扣,到侯爷手上根本剩不下多少。
就连那军器装备也是明国最落后的,圣上始终不提更换的事情。”
“夏日的冰运不到泾阳,冬日的碳也送不到泾阳。
燕家军的士兵在冰天雪地里那副光景王爷您是不知道么?
裤子短到小肚子处,寒风直往进灌。
棉衣呢?
棉衣也没有!
侯爷的折子上了多少道,圣上1再驳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那些见风使舵的小人怎么侯爷呢?
说泾阳少战事,需得紧着其他地方用!
可结果呢?
泾阳附近州府但凡有战,必得燕家军出兵!!!
多的是苦战!
功劳更是算到其他人头上,合着苦该咱们受,好处得不到半分!”
陈达说着红了眼眶,语露真切。
“王爷,若不是这些年有您的接济,泾阳怕是要吃土了!”
燕予苍微微皱眉,“之前6部不是送了几批大量的军饷物资去泾阳!
折子我亲自过了1边,人也是我派了知根知底的人1路相送,怎么可能到这个地步?!”
燕予苍想,他可是借着指挥使的权利放了不少折子上皇帝的桌,更是多次让下面的人出面陈情。
他亲自督办的事情,怎么会出错?!
陈达眼珠子瞪得同牛1般大,“什么?
那几次是送了,可和以往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