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时间,江白瑜求见。
“娘娘,小女摘好了。”
“江姑娘手脚倒挺麻利,比我宫里的宫女不知强了多少辈。
这么能干倒不如帮本宫再摘一些来,省的本宫身边这群蠢货耽误了事情。”
一众宫女连连下跪,忙道娘娘息怒。
江白瑜余光扫了扫塌上眉眼张扬的余贵嫔,弯了弯唇,“是。
能得娘娘看重,是小女的福分。”
“你知道就好,速速去摘。
莫要跟她们一样偷懒懈怠,惹得本宫厌烦。”
“不知娘娘可否告诉小女,这合欢花需要多少方够?”
“你如今摘的这些,远远不够。
快去摘吧,问这么多岂不是耽误时间。”
“是。”
江白瑜便又退出了殿外,去了夹道两旁。
烈阳打在身上,像是火焰在灼烧,不一会她就额上布满了细密的汗,脸颊更是因为暴晒而显得通红。
朱内官暗自皱了皱眉,心想就是寻常宫女也不会让这个时候劳作,很何况还一把伞也不给。
江姑娘乃是未来的景王王妃,怎可同普通的宫女相比?
若是让景王知道了……
朱内官心里喟叹一声,这余贵嫔,他起初还以为是个聪明点的,毕竟有这个像长公主的福分可不多。
可惜,给了一张好脸,就意味着老天爷要夺去她其他的运道。
再怎么受皇帝宠爱,也抵不过一个蠢笨如猪拎不清形式的脑子。
心胸狭窄、没眼见、一受宠便飘飘然、拎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
“朱内官走神呢
是瞧着江姑娘心疼还是?”
朱内官皱皱眉,“娘娘,慎言。”
……
余贵嫔眉头淡淡一颦,就要发作,这个老不死的东西居然敢这么说她,简直是狂妄自大。
奴才贱命一条——直到宫女闪着扇子的手劲大了一些,方才让她恢复了些冷静。
“话说本宫前些日子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如何了”
“瞧娘娘说的,这要是让有心人听见了还以为是奴才跟您有了什么合作不成!
奴才一心一意侍候圣上一人,可万万不能让别人误会了去。”
朱内官刚说完便见余贵嫔脸色一变,眉毛倒竖一般,伸出长长的红指甲指着他喝道,“不识抬举!
来日你莫要求着本宫!!!”
朱内官暗嗤笑,这人岂止是没脑子,简直是没常识。
他身为皇帝陪伴了几十年的亲信,从皇帝那里得来的东西比一个宫妃多的不知道有多少,她是哪里来的胆量要跟他合作!!!
还能说出这等指责的话,她难道不知,身为皇帝内侍、皇宫的内官之首的他——
随随便便就能给她上眼药?
不过他像来会做人,忙做讨饶状,一幅惶恐不安的样子,“娘娘恕罪,娘娘恕罪,老奴实在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娘娘,惹得娘娘这般动怒——”
“滚!”
朱内官巴不得离她远点,忙不迭甩了甩拂尘离去。
候在正殿的小徒弟见自己师傅来了,忙让开位置,“师傅,余娘娘这是?”
小徒弟眼神看向不远处烈阳下的江家女。
“唉,别管这个。
等会自有好戏看。”
小徒弟神色了然,他之前给江家,柳家去送过圣旨。
又常听人说,景王对这个未过门的王妃喜爱得紧……
“顺安,你去拿一把伞来。”
朱内官笑着对小徒弟说。
……
没多大一会,里面的皇帝和燕予苍促膝长谈终于结束。
燕予苍大步走出来,“圣上唤你呢朱公公。”
朱内官笑,“老奴这就进去。
正巧余贵嫔来寻圣上呢——”
“本王的王妃何处去了?”
燕予苍皱着眉,从腰间抽出金扇子,啪嗒一下撑开,声音之间多有冷厉。
他问话的时候目光已经四处搜寻了起来,如鹰般锐利的目光瞥过四周方向。
还没等到朱内官回答,他便大步流星地朝着夹道方向走去。
硬生生不过百步的距离,让他走出了上阵杀敌的气势,步子又快又急,让身后追来的顺安根本顾不上打伞。
男人高大的身影就要接近江白瑜时,清清楚楚地看见正在抬头摘着花的江白瑜脚步不稳,恍惚了一下差点没站住。
那一瞬间,他怒火心中烧——
“谁让你做这些的?”
话音刚起,江白瑜便被揽入男子的怀抱里。
燕予苍抬起袖子,遮在她面上三分处,为她挡住了烈阳。
许是太阳晒得有点狠,江白瑜的脸上红扑扑地比树上的合欢花还要艳上三分,正神情迷离地回眸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