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便仅有一人选择逃跑——这人也果真被当场击杀。
那个番兵原本据说原本就脑袋不太好,又受不了艰苦的军旅生活,便打算趁夜逃出,没想到还是逃不过督战队的眼睛。
督战司兵先是一铳射中其侧臀,而后出营追上了他,拔剑将其杀死,并将尸体带回到军营,其头颅则被挂在营中空地的大柱子上公示三日。
那几日军营中的氛围都相当不好,番兵们私下里也有不少争论,有认为长官们太过残忍宛如“归来的死神”的,有说明明是逃兵太过愚蠢,遵守命令和规则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也正是因番兵内部莫衷一是,便没有形成哗变——甚至有士兵举报同袍有叛意,沈诚查明之后也将那些人打了五十大板。
郑克殷记得穿越前不知道从哪听过这样的话:
你必须让士兵们认为督战队的惩罚比敌人更可怕,士兵们就会选择和敌人拼命。
毕竟士兵违反命令必死无疑,但杀死敌人尚有一线生机。
沈诚的做法是正确的。
翌日离开柴鹿塔军营前往鹰阳之时,郑克殷也在思考着一个问题,那便是如今观之,军事化管理是教化番人的非常有效、高效的方式,也难怪原世界线里的西班牙传教士都喜欢建极为严厉的传教所。
这是否意味着,建立军事化的迁聚大营,可以更加迅速地收化百番?
毕竟生番们从古到今就没有经历过那种人口密集的生活,也没有接受过大量严格规矩的训诫,温和的迁聚和宣教说服需要较长时间才能让番人熟化、汉化。
当然像西班牙传教士那样将所有印第安人都聚拢到拥挤的传教所里,设立大量有的没的规矩,甚至连印第安人的男性和女性都分开在不同的地方严禁接触,实在是太不人道,容易导致极大痛苦甚至疾病和死亡。
对于扶桑辖地而言,更加合适的做法,应当是将“朝圣”常态化——每一年的冬季农闲时节,扶桑都可以征召番人参加“朝圣”并开展两到三个月的军事训练。
这样并不耽搁生产节奏,毕竟汉番众民在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必须做的事了,而生番在冬日除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下海以外,许多时间也是聚在营地里活动、听古。
而军事训练能够非常高效地使番人学习文明的规则,学会服从上级命令,知道违反规则的严重性,而殖民司对聚集起来的番人也能够更加便利地开展《官语经》和烈儒教的教学。
就这么思考着,郑克殷便已经通过羽鹰山道下了山,看到了大海,踏过了卫边河桥,在黄昏时分进入鹰阳城。
在城内,卫思蜀和拉米雷斯仍是如往常一样高度热情地欢迎郑克殷的到来。在私下结交了拉米雷斯这个“好朋友”以后,拉米雷斯也一定享受这样伟大的友谊。
“堂??凯因!”在冬日里穿得更厚实的拉米雷斯张开双臂以表欢迎。
郑克殷下了马之后,干脆迎上去与拉米雷斯拥抱致意。
相拥礼,这可是汉人所没有的礼节。
“堂??阿隆索,我听到你来到鹰阳消息,叫我非常高兴!”郑克殷热情洋溢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