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光赫听着前边传来的若有似无的交谈声,看着褚玉琴的笑容,收回了目光。
她如今过得好,自己也就放心了。
郝公安推着自行车上前,低声提醒道:“天色不早了,咱们去下河村得赶紧出发,不然一会儿天黑了路不好走。”
殷光赫嗯了一声,调转车头,朝着下河村方向驶去。
褚玉琴似有所感,转头看了一眼,只看到从大队部驶出的自行车,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小林也跟着站住,转头看去。
“没什么,”褚玉琴微笑着摇头,“走吧,再迟天要黑了。”
“天黑也不怕,我会保护好你的!”
二人肩并着肩走进山脚村,沿路遇到的村民见到二人,都热情地打招呼。
要是碰到些大娘婶子,还要被调侃两句。
等他俩来到沈家时,已暮色四合。
张春暖看到他们二人到了,连忙叫他俩坐下,随后宣布开饭。
小林端着碗,坐在褚玉明旁边,傻笑着接住未来老丈人夹来的菜,又被同桌的谈正平调笑几句。
这边热热闹闹吃着晚饭,那边殷光赫一行人迎着冷风,来到下河村。
殷光赫没有第一时间前往案发现场,而是先去找了杨老大。
他们到时,杨家正在吃着晚饭。
杨老大见到人,连忙把人迎上了饭桌,又叫家里婆娘和女儿添碗拿筷,多做几个菜来。
殷光赫一行人同杨老大客气了两句,随后便掏出带来的钱和粮票,递给了杨老大。
“那我就收下了,”杨老大也不跟他们客气,接过钱票后,心里估摸着算了一下,又扬声朝外喊道:
“娃儿他妈,再拿筐饼子来,让公安同志们吃饱了!”
留在杨家吃饭的,基本都是县里来的公安,像大队的领导和干部,在看到殷光赫一行人要留下吃饭时,便打了招呼,不是回了自家,就是找亲戚好友去了。
吃过饭,殷光赫和郝公安坐在杨家堂屋里烤火,那个做记录的小公安拿出了纸笔。
“杨队长,关于你们村第二生产队知青点命案,我有些问题想跟你了解一下。”
“那你问吧。”
杨老大其他世面没见过,面对公安的询问,却是驾轻就熟。
毕竟前几年才发生了赖秃子被杀的事情,当时也是这俩公安来家里询问调查的。
现在案子虽然比当年大得多,但还是这俩公安,他完全不紧张。
殷光赫思考片刻后,才开口说道:“调查记录上说,那天早上是你和第二生产队队长一起发现的命案现场,对吗?”
“没错,是我和结子一起发现的。”杨老大大手一挥,“你也没说什么第二生产队队长,直接说结子不就成了,听得我还要在脑子里转一圈才反应过来。”
殷光赫抿了抿嘴,随后又问道:“那能详细说说事情的经过吗?”
杨老大也没回忆,直接张口就来。
“那天是咱们两个生产队商量好了一起开鱼塘的日子,本来我说只要叫队上的后生去就够了,那些知青弱得跟小鸡仔一样,叫去也是添乱。
可结子心善,他说知青来了村里,就是自己人,虽然他们没挣几个工分,但也要让他们过年能有条把鱼,就打算让那几个男知青跟着去开塘。
我们走到知青点时,鸡刚打完鸣,天还没亮呢!当时我拿着火把……”
杨老大说着,下巴朝外点了点,“就是插在院门边上那个,也不晓得你们看见了没。”
殷光赫朝一个小公安看了一眼,那人就出去把火把拿了回来。
“然后呢?”
杨老大又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道:“我同结子,还有跟着去开塘的后生们来到知青点,就看到院门是开着的,里边传来女人的声音。
当时结子就说可能出事了,我们在院门外叫了好几声,里边都没人搭理,我们没法子,只能进到院里。
又在院里喊了几声,还是只能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我们走近一看,堂屋大门也敞开着。
这下不用结子说,都晓得肯定出事了,然后我们就闯进屋里,各个屋里一看,就发现那些个知青都死了。
启礼妹子才来了几个月,也被划了脸,死在屋里床上……后来我们在屋里发现了那个项知青,当时她脸上血呼啦差的,脖颈也被抹了一刀,捂着刀口在喊救命。
我们刚到项知青跟前,她就晕了过去,因为咱们村离县城近,就赶紧把人送县医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