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褚玉琴安置妥当了,张春暖放下心来,她看向堂屋里多出来的几人。
“爷爷,爹,你们怎么也起了?是被吵醒的吗?”
刚才她一进堂屋看到原本睡下的老老小小们,着实被惊了一下。
沈老爹手里也拿着个包子,不好意思笑了笑:“我是闻着肉包子的味醒的,饿了……”
在他边上,周老爷子披着一件粗棉布单衣,一边吃着一边点头。
坐在对面的小三子嘴里咀嚼着食物,含糊不清道:“实在是婶娘做的包子太香了,光闻到味就饿得睡不着!”
张春暖闻言沉默了一下。
她没想到家里的老人孩子能那么馋肉包子,睡着了都能因为闻到香味睡不着。
诚然,农庄加工坊出品的肉包子皮薄馅大料足,比县城国营饭店里大师傅做的肉包子还要香。
但更为关键的,近肉吃得少了。
以往天三顿,两顿都有肉,鱼虾鸡鸭羊兔,轮换着吃,逢年过节或请客吃饭时还能吃上鹿肉。
可最近一个多月,三天能吃上一顿肉就算是不错了。
张春暖看着狼吞虎咽的大儿子,心里酸溜溜的。
不是没条件吃,而是大环境下不允许啊!
也就是他们家建在山腰上,方圆三十米都没个邻居,才能在这时候偶尔做顿肉解解,要是住里,别说煮肉,就是炒青菜时多半勺猪油,都能叫隔壁邻居家闻到。
张春暖想着既然褚玉琴做小月子要炖鱼炖鸡,那干脆也让家里孩子老人吃点好的。
于是,她回房躺下后,就和周浩然商量着拿些什么给家人们打打牙祭。
张春,浩然从怀里摸出一块圆饼形物体递了过来。
“这是什么东西?”张春暖下意过,触手是金的微凉质感,拇指来回摩擦,唔……有纹路,还镶嵌着东西,带细细的链条……
她从枕头下拿出手电筒,打开一照,嚯!手上拿着的赫然是一块镀金黄铜古董怀表。
“哪里来的?”
周浩然双手交叠置于脑后,嘴角噙着笑一眼不眨地看着张春,:
“今天褚先生叫我去找褚同志时,跟我说了他家藏老东西的一个点,我趁小林和正平没注意去取了,里边有十几根小黄鱼和这块怀表,刚才褚先生把表给了我作为谢礼。”
张春暖笑嘻嘻地坐起,挥手取出农庄自宅卧室梳妆台里的首饰,翼翼放进去。
“这谢礼可贵重着呢!”
古董怀表啊,还是前朝那个素有钟表收藏家称号的皇帝在位时打造而成的。
留到后世,不是进博物馆就是进拍卖行的好东西。
“反正礼咱们收了,回头好好照顾褚同志就是,对了,明天我还得去市里一趟,不,回来。”
周浩然看着张春暖解释道:“褚先生拜托我把那些小黄鱼去市里想法子换成钱和票,咱接了的礼,能帮帮了。”
“褚先生也是,就算他不送怀表,我也会好。”张春暖又问:
“他现在住泥巴屋子里,都不能出大队,要钱和票干嘛?”
才问出口,没等周浩然回答,她一拍脑门反应过来:
“我傻,他不了还有玉琴呢!回头她要以知青的身份留在们村,身上没有钱票可不行。”
话虽如此,张春暖却不愿意让周浩然去市里走一趟。
来就乱,再加上又是去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