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暖抱着王冬雪跑出老屋院子后,突然茫然了。
现在该怎么办?
站在村里石板路岔道上,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该向谁求助。
天地间,怎么好像只剩下自己和怀里的冬雪了?
原以为是晴天,抬头再看时,却是大雾漫天。
张春暖慌神了。
“暖儿,我们一起送冬雪去医院。”
迷茫中,有人在说话。
低沉磁性的声音揭开迷雾,张春暖看到了周浩然如工笔画仔细描摹而出的眉眼。
她一直都知道这人生得好。
不是端庄正气的好,而是勾魂夺魄,使人不得不承认的好。
看着周浩然发愣的她,耳中不再只有自己的喘息和心跳声。
“呼——疼——我的肚子……”
是冬雪的声音!
张春暖彻底清醒过来。
“明达去套车了,你好好想想,还要带什么东西吗?”
周浩然刚问出声,眼前突然出现一床厚实的崭新棉被。
他瞳孔骤然放大,第一时间先环顾四周,见周围没有其他人,才松了一口气。
再看向张春暖时,却发现她虽然不复刚才的迷茫,却整个人紧绷成一张拉满的弓,一招不慎,就很可能折了。
好在,眼前除了一床棉被后,只又多了一个大包袱,再无其他。
这时,周明达赶着牛车过来了。
周浩然看了张春暖一眼,见她紧抿着唇,两眼盯着王冬雪,并无其他异常,这才将抱着棉被走向牛车铺好。
周明达见他们准备齐全,只心里赞了一句,没有说话。
铺好棉被后,周浩然折返回来,拎起地上的包袱,轻声说道:“暖儿,车来了,咱们赶紧去医院吧?”
张春暖嗯了一声,抱着王冬雪走向牛车。
就在出发之际,杨桃花抱着一个包袱赶来了,“明达,明达你等等我,我还没上车呢!”
周明达甩鞭的动作一顿,这才想起自己套车时正巧遇到得知消息的桃花伯娘,她说要陪冬雪婶娘一起去县里来着。
怎么一着急全忘了!
几人上了车后,周明达鞭子一甩,往县里赶去。
一路上,张春暖和周浩然都没有说话,车上只有王冬雪的呻/吟和杨桃花轻柔的安慰声。
坐上车,张春暖才发现自己整个人冷得不行。
那股子冷意,似乎是从心底透出,直达四肢百骸。
就在她冷得直发抖时,一只干燥温暖的手握住了她已无知觉的手。
张春暖转头看去,这才想起自己当着周浩然的面,从农庄取出棉被和包袱的事情。
“我……”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周浩然一手握着张春暖的手,另一只手环过她后背,揽住她的肩,将冻得直哆嗦的她纳入怀抱。
“别怕,有我在。”
不知为何,听到周浩然的这句话,张春暖的那些惊惶、不安、恐惧……突然就都没了。
这个人,给了她前世今生独一份的安全感。
张春暖看着那双深邃凤眼,漆黑的瞳仁中,满满当当装着小小的自己。
是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