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张春暖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因为她看到了沈老爹的表情,就知道他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那种既担忧又警惕地眼神,张春暖太熟悉了。
小的时候每一次有那些单身有钱男人来孤儿院想要收养孤儿院里的小女孩时,院长妈妈脸上都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张春暖摇了摇头,将思绪收回,“爹,你别担心钱的问题,其实我一直没敢跟爹说,虎子他去世前给了我很大一笔钱。”
“暖儿……”
“具体数目我就不跟爹说了,反正你知道咱家不缺钱就行。”
张春暖抬起手,打断沈老爹的话,严肃地说道:
“还有一件事,爹应该也猜出来了,虎子之前专门有一条倒腾南北货物的线,现在也在我手里。”
沈老爹深深地看了张春暖一眼,长长地叹气,沉默着从腰带上抽出烟枪。
刚想从烟枪上吊着的布袋里掏出烟丝,眼角余光扫到他新编的摇篮,又把烟枪放下了。
过了许久,张春暖才听到他悠悠叹息道:“我今晚吃过饭去栓子家一趟。”
……
饭后,沈老爹没跟家里其他人说,就往周立学家去了。
张春暖不知道他跟周立学说了什么,只知道第三天下工的时候,周立学把她叫去了祠堂,让她选宅基地。
还说宅基地是分给刚萌芽,正喜欢用自己小肉馒头手当磨牙棒的小十七的。
关于家里新宅基地的归属权,张春暖并不在意。
反正不是她公爹就是她便宜侄子和儿子,总不会落到她名下。
周立学一顿操作猛如虎,直接给沈老爹和小十七,也就是沈温瑜祖孙俩分了家。
以后就算他们在新的宅基地建好房子搬出去住了,现在沈家的房子和院子还是属于沈家的。
对此,张春暖的做法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给杨梨花送去了整整五块棉布。
当她离开时,周立学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神恍若那天的沈老爹。
张春暖和沈老爹商量着,等春耕结束,地里的活计没那么重了再张罗着建新房的事情,就把这事儿放一边了。
不过在此期间,她也找了王冬雪,拜托她娘家哥哥打听一下附近的砖窑。
既然是接下来十来年都要住得家,张春暖就不打算再建土胚房了。
住不上别墅和水泥房,建一个跟下河村杨家差不多的青砖小院总行吧?
而且正经建房可不能像砌院墙那么简单,村里没人专做泥瓦匠,只能出去找。
她都拜托了王冬雪娘家哥哥们帮忙打听。
种完油菜,张春暖所在的小组又被分去了育秧苗,这次她非常幸运的没有遇到李碎嘴。
因为李碎嘴被分去积肥了。
这天张春暖刚做完上午的工,正准备回家做饭,就见小三子焦急地跑来。
“婶娘,婶娘!大队的人带着两个公安来咱家了!”
张春暖闻言,心里的另一只靴子落地了。